我咽了咽唾沫,聲音有些哽咽:“我真的知道錯了……”
“啪”的一聲,響亮的一巴掌在我的耳邊回響,扇得我腦袋微微偏移,耳邊嗡鳴聲不斷,淚水幾乎脫眶而出。
我什麼都沒來得及思考,江淮笙用力揪着我的頭發,拽過我的腦袋,反手又是一巴掌,我感覺到我的臉頰兩側滾燙火辣,麻木鈍痛。
我輕輕捏着他的袖角,刺眼的白熾燈讓我忍不住微眯着眼,我的牙齒磕碰到兩側的肉,口腔裡盡是血腥味。
不知道什麼時候,江淮笙累了,這個黑暗的房間裡的門再一次關上了,陷入了寂靜,我一頭倒在床頭,雙目失神,淚眼如汪洋,止也止不住的流。
臉頰麻木,時不時傳來陣陣鈍痛。
我的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面,江淮笙的毆打,尖酸刻薄的諷刺。
最後跌落枯井裡自殺的我。
他冷冽鋒利的眉宇,第一次舒展開。
還有連綿不斷的哭聲,可是這一切都怨不得江淮笙,都是我惡有惡報。
我醒來之前的最後一個夢。
是江淮笙喝醉了之後抱着我哭,他說他也不想這樣對我,但父母的養育之恩和我的愛在撕扯他,他本想在我成年之後送我一對戒指。
問我願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卻不料意外來的這麼突然。
我的心口傳來陣陣鈍痛,麻木不仁的身體再次擁有了痛感,殘破不堪的靈魂,我已經感覺到這具身體是在硬脫了,用行将就木,殘枝破柳來形容毫不誇張。
晚上睡覺時腿上的舊傷令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我不知道,我躲在被子裡哭過多少次,感冒咳嗽,幹嘔時喉嚨裡難以忽視的血腥味,無一不在提醒我已是油盡燈枯了。
我開始放下從前不好的一切,在江淮笙為數不多來看望我的幾次裡,我會小聲的問他,能不能再多待一會兒。
“看見你惡心。”他遠遠的,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像是看下水道的老鼠一樣鄙夷。
“就五分鐘可以嗎?”我抿了抿唇,感覺到幹涸的淚腺又要有淚水湧出,“要是…要是看見我惡心的話,你就站在那裡可以嗎?我隻想看看你……”
我這樣小聲的去乞求他。
江淮笙的腳步頓了頓,卻依然去拉開了門。
“他要走了,我要是真的在這段時間内撐不住了,我可能真的就見不到他了。”
我的心裡有一個聲音這樣說,它在勸誡我說些什麼去挽留他。
“我可能要死了,哥!”
就算賣慘也在所不惜。
厚重的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炸的我的耳膜疼,他還是走了,或許他恨透了我吧,我似死似活他也不在乎了。
地下室裡很昏暗,我能在黑暗中看到手上鎖鍊反射着的絲絲銀光。
我盯着手上的鎖鍊開始發呆遊神,心中的悔恨像是朝着我湧來的波濤洶湧,勢不可擋,心裡酸澀無比。
我靠在床頭,拉了拉身上的薄毯,卻汲取不到一絲溫度。
我想起在江父江母還在世的時候,他很愛我,無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