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沒理解江淮笙在說些什麼,腦子一瞬間關機了。
江淮笙“啧”了一聲,很沒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我說先洗澡還是洗臉。”
我看着江淮笙就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我,我感到很無措。
我被他說得臉色通紅,挂在他身上扭捏了一番,支支吾吾的說:“我自己洗……”
江淮笙耐心耗盡了,很是粗暴的把我丢進了浴缸裡。
“你自己能洗嗎,看看你的手,你的腿,但凡你現在能自己脫下衣服來,我就讓你自己洗。”
他的口氣很平淡,還帶着點狠戾的氣息。
我本來想要擡手來證明我可以自己洗的,結果就像是江淮笙所說,我的手真的很痛,痛到它被我挪動都不行。
江淮笙扯了扯唇角,一臉“我就說”的表情,然後他突然打開了花灑,花灑裡的水“噗”的一聲噴湧而出,凍得我不禁咬緊牙關,渾身都在抖。
浴室裡很安靜,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我縮到浴缸的角落瑟瑟發抖,江淮笙這個時候說話了。
“時安尋,伺候你是我包容你,少和我談條件。”
他似乎很生氣,居高臨下的看着我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他似乎很喜歡,很愉悅。
我不理解江淮笙對我的态度為什麼突然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隻好順從的點了點頭。
江淮笙扭動了開關,熱水就像救命稻草一樣澆灌到我的背上,撫平我背上那些破裂的傷口。
我全身的骨頭裡似乎都被冷水灌滿了,冰冷黏膩的衣服凍得我四肢僵硬發寒,打心底就讓我顫抖不止。
還有江淮笙對我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想爸媽了……
我想回家了……
幹淨透徹的水裡在頃刻之間流出串串血絲,在水裡猶如絲綢般勻開遊動着。
雖然熱水逐漸與冷水中合,但我身上的衣物都被水給沖濕了,黏糊糊的粘在我的身上,又冰又冷。
我抱着膝蓋,把自己蜷縮着,試圖汲取一點點溫度,但是并沒有多大的作用。
浴缸裡的水越來越多,水溫開始逐漸升高。
我很是用力的喘着氣,整個浴室寂靜的隻剩下我的喘息聲。
江淮笙擡手去解我身上的衣物,這次我沒哭沒鬧,任由着他把我身上的衣物褪了個幹淨。
然後他把一坨黏糊糊的的東西抹在了我的腦袋上,冰冰涼涼的,大概是洗發露。
江淮笙慢慢把洗發露勻開,我的腦袋上都是泡泡。
江淮笙揉得差不多了,取下花灑噴頭,開水沖掉我腦袋上的泡泡。
熱水不是特别燙,剛剛好适中,淋下來的時候我的腦袋突然迎來陣陣劇痛。
我感覺這個世界在離我遠去,眼前一片黑暗,我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堪,這個時候我隻好求助江淮笙。
“江淮笙……我頭疼…”
我幾乎聽不見我的聲音,那邊沒有回話,我隻好擡起手揪着浴缸的邊緣不放,來勉強支住我的身體。
我似乎身處雲端,再之後我似乎從萬米高空墜落,什麼也不真切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江淮笙并不在我的身邊,是夏花。
她的面貌全新,與我印象中的夏花大相徑庭。
夏花坐在椅子上,抱着胳膊低着頭,眼神不知道落在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