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就是要看到賀謙行痛苦，憤怒，看着仇人痛苦成了他僅剩的樂趣。

賀謙行被顧二斐脖子上的吻痕刺激到失魂落魄，他怅然若失地盯着那個吻痕，如此清晰，如此刺眼，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顧二斐憤怒的指控，他也接收不到隻字片語，他眼神暗了下去，心如刀絞，他最重要的東西已經失去了，其他又有什麼意義，都不重要了。

賀謙行木然地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喉嚨裡幹涸苦澀地說不出話，事到如今，說與不說已沒有區别。

這麼久以來，顧二斐第一次在賀謙行臉上看到了恐慌痛苦的神情，他覺得痛快，此次目的達成了。

這一趟也沒有白來，至少有讓他很滿意的收獲。

顧二斐決絕地離開了，帶着解恨與心痛離去。

他知道，即是報了一箭之仇，他也不會有快樂。

顧二斐回到家時，一輪紅日尚挂在西邊的天空，夕陽的餘晖從落地玻璃窗撒進來，給客廳中的人鍍上一身華彩。

賀2正在逗籠子裡的金絲鳥，看到顧二斐回來了，“今天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又來幹什麼！”顧二斐開門就看到賀2出現在自己家裡，心裡更加不悅。

賀2悠然地說道：“得了一瓶好酒，想來和你一起品嘗。”

顧二斐沒好氣地說道：“不喝，帶着你的酒一起離開我的家。”心裡本就不痛快，看到賀2在他家來去自如，立刻一肚子火，心想待會兒就把門鎖的密碼換了。

“我想，你今天會需要這瓶酒。”賀2看到顧二斐臉色很難看，意料之中的事。

顧二斐哪次見完賀謙行回來心裡痛快了？這一回尤為怒氣沖天。

今天是賀謙行的生日，賀2一早就計劃着怎麼也得送上一份大禮，他知道顧二斐在賀謙行生日這天少不了會去找他麻煩，就特意在顧二斐脖子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就當作送給賀謙行的生日賀禮。

現在湊過去看，那幾個吻痕鮮明可愛，賀2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顧二斐言語氣犀利，“以後未經我的允許，禁止你再進入這裡。”

賀2又一次挑戰了他的底線，但他也隻是言語警告。

“好，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賀2笑意滿滿地拿起酒，“一起喝一杯吧。”

此時，阿姨已經将西餐做好，端上桌後就離去了，把空間留給二人，這是賀2提前吩咐過的。

又擅自做主，顧二斐臉一下就黑了，然而又再一次容忍了賀2的所作所為。

賀2紳士地替顧二斐拉開椅子，他猶豫了片刻，在餐桌前坐下。

香醇的酒緩緩注入酒杯，顧二斐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悶酒。

“他不愛你。”賀2看出了他的心事，漫不經心地說着，“愛也可以僞裝。”

顧二斐的心顫了一下，他愣愣地看向賀2，仿佛希望聽對方解釋這不是真的，這隻是個玩笑。

可這怎麼不是真的呢？明知如此，心還是會疼。

賀2火上澆油道：“他從來沒有愛過你，你既然知道他的目的，又何苦折磨自己。”

顧二斐臉上徒然升起怒氣，手中玻璃杯腳幾乎快被生生捏斷，這是他的逆鱗。

說賀謙行不愛他，隻是利用他，簡直是在他臉上踩。

賀2輕輕握住顧二斐的手，安撫他，“别傷了手。”

被炙熱的手掌包裹，顧二斐的手漸漸放松下來，也恢複了一些理智，自己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愛不愛又如何，他和賀謙行不會再回到從前。

顧二斐沒有斥責賀2，他不過是在述說一個事實，而自己也該面對這個事實。

将杯子裡的酒一口飲下，顧二斐又倒了一杯，沒有怒氣，反而誇獎道：“這酒好。”

他從前不愛喝酒，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了喝酒的感覺？

“你喜歡就好。”賀2笑容柔和，他擁有賀謙行的所有記憶，知道賀謙行對顧二斐其實早已情根深種，愛得深沉，否則也不會影響到他的情感，這濃烈的愛讓沒有繼承賀謙行任何感情、無情的他一開始就對顧二斐産生很濃厚的興趣，隻是顧二斐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

賀2隻會讓顧二斐知道自己對他的愛。

夕陽不知何時已被地平線吞沒，暮色塗染了天空，籠罩着這片大地。

顧二斐連喝幾杯，有了三分醉意，還有七分清醒。

此刻氣氛正好，賀2笑吟吟道：“你說給我的獎勵你還記着，我想現在就兌現。”

顧二斐的情緒已經得到緩解，他記起了自己的承諾，“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