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點頭，卻也放心不下她的狀态，葉無憂說道：“南山，你快去吧，阿姐……我會的。”

意昭影在葉夢願耳邊低語幾句，葉夢願臉色變得更加難堪，南山卻直直搭弓射箭。

意昭影毫不意外，葉夢願也從另一邊攻去，南山的的劍速度絲毫不減，意昭影一個滑步，趁機撿起地上的刀。

意昭影躲在一棵樹幹後，道：“弓箭倒是稀奇，我還沒見過哪家秘法，可以憑空捏造出這種箭矢。”

南山隻是微微皺眉，意昭影絲毫不懼，用刀刃擋下一個又一個，步步逼近。

臨近南山時，南山往後退了幾步，意昭影突然沖上前，南山瞳孔一顫。

下一刻，原本被意昭影打散的弓箭，變成白色的絲線，從背後将她纏繞，讓她動彈不得。

南山淡淡留下一句：“這世上沒見過的東西還很多。”

便往回頭去看葉無憂。

葉無憂煎熬不已，手緊緊握住刀刃，鮮血順着手淌下，她越握越緊，哪怕再痛不敢松，就緊緊抓在胸前，甚至能感受到那劍刃劃破手掌，已經抵觸到那森森白骨。

葉夢願想把劍抽出，卻使了好大的勁都抽不回來。

南山卻已經到來，她手下一用力，金絲再一次被抽出，勁道很大，南山手被勒出血痕，血液挂在絲線上，仿若紅珊瑚。

她一隻手鉗住掙紮的葉夢願，一隻手拉扯着金絲，直到被靈狐之火燒得一幹二淨。

一旁的意昭影感受到什麼，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南山松開手，葉夢願恢複神情，手中的劍也掉落在地，第一件事，緊緊抱住了葉無憂。

注意葉無憂那無處安放的手，南山安慰道：“葉姑娘，這人世間命運無常，總要有結果，也總要接受。”

她并未說話，但隻搖了搖頭。

葉無憂鼻頭一酸，控制着讓自己不流淚，道：“我不會原諒你了，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了……”葉夢願道：“嗯，我知道了，無憂。”

兩人再沒有多說一句話，直到葉無憂道：“你讓我如何做……你讓我如何接受？是我的阿姐……殺了我的家人……我不能接受，我也不會原諒……”

她不停抽噎着。

葉夢願心中擁有着滿心的委屈，淚珠無聲的落下，她最終松了手，道：“無憂，你能做到的，報仇雪恨，阿姐真的無法接受自己了……所以，無憂……”

或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情說出這番話。

“無憂，阿姐真的好痛苦，殺掉我吧，我為家人受罪，我對不起你，讓你受這麼多苦……”

葉無憂心裡咯噔一下，還沒過多的反應，手卻被溫熱的手握住，在之後的溫熱是才流出來的鮮血。

平靜，意料之外的平靜。

平靜地看着刀捅入軀殼，平靜地看着鮮血流出，平靜地看着那飽經風霜的眼睛漸漸變得黯淡，又平靜地看着昔日的阿姐倒在雪地中。

“阿姐……”

葉無憂匕首脫手，她輕聲喊着

——“我不會原諒你了。”

她視線逐漸變得模糊，眼睫都染上風雪，豆大的淚珠砸在雪地上。

“阿姐，回家……”

而比她反應還大的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