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憂下意識扯住南山的衣袖,南山順勢坐在床邊,含情脈脈地看着她。
看見南山的一瞬,眼裡便染起氤氲的霧氣,眉頭也開始緊鎖起來,緊緊咬着下唇。
見她依舊抓着,想要起身,南山順從地将她扶起,靠着床,又輕輕擁她入懷。
後面的手又輕輕拍着她的背,才感受到懷中的小人身子微微發抖。
葉無憂的手緩緩滑下,眼中的淚水皆蹭在南山的衣服上,南山将她抱得更緊,輕聲說道:“葉姑娘,莫哭,我回來了,再不走了。”
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上,說道:“莫哭莫哭,我在此處,葉姑娘。”
雙臂愈發收緊,南山也垂下眼簾,良久後,葉無憂在懷中才悶悶開口:“轍陽去了,濟世堂也沒了,不該如此的啊……”
南山安慰着:“我知道,但事情總要過去,接下來的種種,你不會再單獨面對了,還有我在,請寬心,你不該在此止步。”
她擋得住鬼怪,擋不住人禍。
人們口中的神醫,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
緩了好一會,葉無憂淚盡了,才從南山的懷中脫離出來。
南山捧着她的臉,看見她臉上點點的淚痕,心疼地用指腹擦擦,看着眼角的淚,又替她輕輕抹去。
南山看着眼睛紅紅的葉無憂,說道:“葉姑娘,我替你抹去淚,你答應我,要快樂,幸福。”
眼神越發心疼,南山摸了摸葉無憂的頭,幫她把雜亂的發,捋向耳後,葉無憂邊吸着鼻子邊說:“我知道,南山,我很好的,才沒有哭……”
她的鼻子也紅撲撲的,故意反駁:“我,我自己也能走前路,但……你也可以陪我的,我隻是多一個保障罷……”
可她說着說着,又忍不住想哭。
南山隻是認真地看着她,葉無憂這才回憶起,連忙對她說道:“那個……南山。”
南山鄭重點頭,認真地聽着,道:“嗯,你說,我在聽。”
她掙紮着起身,腳下忽然一軟,南山一把扶住她,攬上她腿部的關節,将她抱起,讓她坐在床邊,輕聲細語道:“葉姑娘,你還需要休息,你的左腿受了傷,我隻敢給你渡一絲法力,多了你便承受不住,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葉無憂說道:“那些藥,要去送。”南山說道:“那我扶着你,你去看看,我替你去送,你好好休息。”
葉無憂點點頭,順其自然地把手搭在南山的手心,南山牽住她的手,扶着他坐在一旁的書桌處,葉無憂提筆寫下幾味藥方。
南山去到宅院存放藥物的地方,良久後她回來,說道:“葉姑娘,這種草藥已經被燒毀掉了。”葉無憂看着那些的單子,沉默片刻問:“我們還剩了些什麼?”
南山拿着紙筆,來到草藥房,按照那幾個中藥櫃一一寫下名稱,又把自己摘到的那些草藥,給她看,葉無憂不禁感歎一句:“啊,丢了好多好多……”
她專注地看着那紙,片刻後又重新寫下一味藥方,這才看向南山摘來的草藥,驚歎道:“南山……這些藥材都是十足珍貴的……”
南山隻是說道:“那裡長有奇珍,而我隻摘下少數,還要給山裡修煉者留下。”葉無憂點頭,又有一張紙把藥方和地方抄下,交給南山。
次日,南山為葉無憂為了藥,便出發。
殘骸仍矗立在那,還有滿地歎息。
當南山回來時,葉無憂已經醒了,靠坐在床,揉着自己的左腿。
南山把籮筐放下,裡面還剩下一些,她頗有遺憾地道:“葉姑娘,東巷的那孩子已經逝了,他爹爹前幾日剛從京城裡搬出去,南市那姨娘的孩子走丢了,我問了街坊鄰居,她受刺激太大,跳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