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被揪起,又連忙跑去查看,周圍變得更熱。
她扯着嗓子喊:“有誰在哪——”依舊是微弱的回答聲:“在這,在這……”
她看向一旁倒在一旁的半邊屋檐,将信将疑地走過去,她掀開幾個木片,露出一張孩童的臉,那人仿佛看見了神明,睜大眼睛,葉無憂用手不弄開壓在他身上的木闆。
将他扯出來,但頭頂上方卻傳來轟隆一聲響,她抱着孩童跑着,又一邊房檐砸下來。
一聲巨響後,掀起巨大的灰塵,孩童睜開眼,看見葉無憂護着他,跌跌撞撞爬起來,但一隻腳卻已經鮮血淋漓。
她胸口劇烈起伏着,臉色像一張白紙,隻能呼吸着微薄的空氣,卻還抽空說道:“你要記得啊……我,我今日救你,放心,會出去的……我會把你帶出去的……”
她一手抱着那孩童,看着門口幾乎被火焰包圍,外面似乎隐隐約約有着人影,她感受不到身上,但用她那幾近無力的手,把裝着草藥的籮筐抛出去。
外面人見一個丢出的燃燒着的東西,連忙用水澆滅掉籮筐上的火,裡面的草藥沒有多受損,令人太詫異了。
而裡面的葉無憂,剛要往前邁步,腿一軟,單膝跪下,一隻手勉強支起身子,她搖搖晃晃站起來,把剩下的一壺水倒在自己身上。
她握緊拳頭,把懷中的孩子抱得更緊,屏氣凝神,對着那火焰沖出去。
身影很快被吞沒,哪怕是水也很快被蒸發,發絲和衣角也有些被燒起,但,又如何呢?
不過瞬息之間,她邁開腿沖出,剛倒在地上,幾盆水澆滅她身上的火。
懷裡的孩子漸漸醒來,葉無憂趴在地上,緩緩擡起頭,腦子昏昏沉沉,隻聽見周圍人呼喚她的聲音漸漸遠去。
直到——
“葉無憂!”
帶着慌亂的,詫異的,直擊她的心靈的聲音。
“是南山嗎……”她有些虛弱,微微眯起眼,想看清眼前沖她跑來的一抹白光。
等待她的懷抱,不再是冷淡淡的,是溫暖的,柔軟的。
南山抱着她跪坐在地上,抱得是那麼緊,要将她融進骨肉裡。
她心疼地說道:“葉姑娘,我遲了,來遲了……”
而另一個到來的人是那個小孩子的父親,他看了看自己的孩子,感激涕零,把全家人喊上去救火。
葉無憂嘴中喃喃細語,南山将耳朵湊近,想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
“救火……還有藥草……”
南山看着一旁已經被人放好的藥草筐,說道:“都好着,好着,是我的錯,我幫你采了新鮮的藥草,卻沒想到恰恰因為這點時間而耽誤了,莫怕莫怕,我在此處……”
葉無憂此時身上的疼痛如潮水般湧來,使她忍不住悶哼一聲,南山注意到她鮮血淋淋的左腿,看着她那蒼白的臉,忍不住開口:“葉姑娘,你受苦了,我陪着你,不走……”
南山浮現出痛苦的表情,葉無憂眼皮越來越沉,終究是暈了過去,最後,她感受到身體一輕,被南山打橫抱起。
那一場大火,燒了大半個晚上。
昔日自己鑄造的回憶與成就付之東流。
南山帶着她和草藥回到家去療傷,一一去找那些滅火的人道謝,坐在床邊握住葉無憂的手,為她喂了藥,守着她,等着她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