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思緒萬千,說道:“我們實屬無奈,楚姑娘她啊……”她終是沒有說下去,換着說辭,“她被擄走,我們前去時,未能挽住,已不見蹤影,但隻是……失蹤罷。”
楚章埋着頭,沖她擺手,說:“别如此說……南山姑娘,我家小女隻是……未歸,日後……萬一我又找到她了……”他如此勸慰着自己。
南山點頭後離開,在門關上的最後一眼,她望向屋内,楚章背着身子,用手抹掉眼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作為一個父,如今疼愛的小女也不在身邊,何種痛楚?
南山想得出神,走到院落,連葉無憂的呼喚都未聽見,葉無憂湊到她跟前,在臉前搖晃着手,說:“南山?”
南山猛然回神,回答道:“嗯?嗯,是要走嗎?”葉無憂點頭說:“嗯,東西我已收拾好,楚大人那邊如何?”
南山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言畢,葉無憂心中五味雜陳,說道:“唉……的确可憐啊,但這是沒辦法的事了……”
兩人推門而出,迎面碰上卿麟墨,葉無憂開口詢問:“卿大人,我們先行走了,再見。”卿麟墨眼光看向别處,沉默着點頭。
幾人側身而過,南山還是從他身上察覺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她側眼看向身披玄色的人,很快又移過視線沒,并未多言。
馬車上搖搖晃晃,葉無憂腦袋昏昏沉沉,但悲傷傷口偶爾傳來刺痛,讓她難以入眠。
一直等到晚上,回到京城的宅邸,南山走下車,站在車前,掀開簾子的一角,将葉無憂扶下車。
葉無憂握住她的手,回到宅邸,南山點起燭,南山關心地說:“葉姑娘,你的傷……”葉無憂說道:“哦,我去沐浴,之後再上一次藥。”
南山打掃着室内,片刻後,屋内已淨,她放下掃帚,又想起葉無憂背上的傷,她不知不覺中走向浴屋。
她擡起手,輕叩門,在門外說:“葉姑娘。”裡面傳來細微水流的聲音,南山又說道:“葉姑娘,我想着你的傷在後背許會不好處理,所以,想來幫忙,你需要嗎?葉姑娘。”
長久的沉默,随後,才傳來葉無憂的聲音,說:“南山,那邊進來吧,我……勉為其難答應你了。”南山推開門,走進,葉無憂正在屏風後的木桶中。
屏風後伸出一隻纖細的手,指向一旁的小桌,說道:“那裡。”她随後就把手縮回。
順着指的方向看,小桌上擺着繃帶和藥膏,南山走上前拿起,繞到屏風後,水汽氤氲着。
打開藥瓶,傳來一股草藥味,葉無憂背着身站起來,露出後背,傷口沒有多好,依舊是那副模樣。
南山擦幹傷口周圍的水,輕柔地把藥膏抹在傷口處,觸碰到傷口的一瞬,葉無憂身體微不可察地顫了下,南山又放輕力度。
但很快,傷口處也傳來清涼,不再那麼疼痛,她輕咬下唇不語,南山以為她忍着,在均勻塗抹後,輕輕吹了吹。
她說道:“葉姑娘,這樣會好些吧。”
葉無憂心跳似漏了一拍,就感受到南山為她纏着繃帶,處理完畢後,南山将衣物遞向她,水汽染得兩人的臉頰都有些泛紅。
南山背過身,頂着身後傳來衣物窸窣的聲音,說道:“葉姑娘,早些歇息吧。”她輕撚手指,似在想着剛才接觸肌膚的觸感,葉無憂動作一頓,眼睛眨了眨,随後輕聲應下。
那卿麟墨在深夜,是在做什麼呢?
倒不是那麼平靜。
夜黑風高,一身玄衣完美地融入月色,隻聽見劍穗碰撞在劍柄上的聲音,他又來到趙家院落,裡面燈火通明。
院外,玄淵衛已重重包圍,卿麟墨冷笑一聲,随後,他走到那緊閉的門前。
“哐當——”
大門被他一腳踹開,他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喊道:“玄淵衛奉旨行事!全部都給我出來!誰敢阻攔,殺無赦!”他的語氣中帶着威壓,讓人不敢反抗,其他下屬也紛紛湧進來,把裡面的人全搜出來,就開始搜刮财産。
院中不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跪了一地,卿麟墨嗤笑一聲,說道:“趙家老爺跑得倒挺快,隻是不遠,呵……你真是低估了玄淵衛的速度。”
他眼底閃過寒光,說道,随後聽着下屬的來報,他說:“呵……八十四萬兩。”
他的眼眸黑墨如漆,滿是狠戾,若比深淵,那趙家老爺跪着上前,身體止不住顫抖,他說道:“卿大人,您就替我們好好說些話吧……”他顫抖着,還從衣襟裡掏出一把銀子。
卿麟墨說道:“京城中何人不知玄淵衛統領殺伐果斷,敢如此,你倒是膽大的很。”這番話瞬間讓趙老爺打寒顫,心一下沉到谷底。
他猛地拔出劍,一腳踹在他肩頭,說:“滾回去跪好!”他的眼神如同劍鋒一般銳利,那暗紋繡着的麒麟,在燭光的映照下時隐時現,眼中也冒着寒氣。
他掃視一眼,語氣透露着威嚴,說道:“來人!把這些人通通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