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沒有動，直視着它，它爪子在地上磨了磨，便朝南山撲來，她躲閃着，卻發現狐狸沒有敵意。

她停下腳步，那狐狸撲上來，葉無憂連忙說道：“南山，快……”但的确沒有傷害她，反而撲在她懷裡，南山伸手接住，那狐狸在她胸前蹭着，葉無憂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狐狸跳下來，又看向楚章，楚章微微一愣，南山說道：“楚大人莫怕，它不會傷害你的。”楚章退後的腳又收回來，停在原地，緊張地看着它。

那狐狸張嘴，說出人話：“你祖上殺我滿門，剝我皮囊……”楚章眼神中露出驚恐，但他随後卻彎下腰。

南山手指微微蜷縮，楚章對狐狸鞠躬，說道：“我祖上害了你們，所謂父債子償，我一人償還便好，隻求莫傷我家小女。”狐狸在原地沒有動，微微甩着尾巴。

那狐狸耳朵動起，随後轉頭走向南山，南山蹲下身，那狐狸給她一個擁抱，用隻南山聽得到的聲音說：“南山，長大了。”随後又跳下來。

南山隻感覺鼻子微微發酸，硬是皺眉将淚水憋回去，垂下睫毛，那狐狸轉個圈，又看着楚章，重新變做一團白煙，從窗戶飄走，消散。

南山微微捏緊拳頭，楚章還沒有反應過來，葉無憂看着那地上的狐裘，問道：“楚大人？”楚章回過神，自言自語道：“這該如何是好……”

南山走上前，心想道：滅族恨不可忘，但也牽扯不到他們身上……她又想：這是傳下來的，哪怕知道有狐靈，但也不會輕易給别人？

于是，她說道：“楚大人，我有一法子，可以讓你不再擔憂這件事。”她撿起地上的狐裘，細細撫摸着上面的毛，把狐裘整理幹淨，楚章連忙問：“有何法？”

南山将狐裘遞給他，說道：“把這件狐裘供在祠堂，每日上香，香火不斷。”楚章連忙點頭答應，轉頭收好這件狐裘。

葉無憂進去為楚長凝把脈，說：“楚姑娘，你比昨天好不少，一定會好起來的。”楚長凝笑着，說：“葉姑娘，謝謝您，父親那……”

葉無憂說道：“楚姑娘放心，沒什麼事情。”楚長凝已經把外面的事情聽得清楚，但隻是點頭。

葉無憂叮囑她幾句，楚章把狐裘給下人，恭敬地行禮問道：“南山姑娘，多謝您，楚章定不會忘。”南山擺手，說：“無妨。”

扭頭看見葉無憂走來，回一禮，說道：“楚大人，我們走了，願令愛早日恢複。”

兩人回去，卿麟墨正坐在院中的石墩上，擦拭着他腰間的劍，葉無憂看見，說道：“卿大人，久等了。”

卿麟墨把劍收回，站起身擺手，随後說：“走吧。”兩人聽話地跟着，南山問：“卿大人，這是要去哪？”卿麟墨說：“近日發現的寺廟。”

南山點頭，葉無憂問南山道：“我原以為他會直接去找的，人家總不可能住寺廟裡吧？”南山說：“恐是不急，跟去看看也無妨。”

一座很破的寺廟，似是很多年都沒人打掃過，石壁斑駁，屋檐破爛，開着一個大口，那光剛好撒下能照到石像的位置。

卿麟墨不懼，走進去，葉無憂看着手腕上的紅繩，鈴铛未曾響，南山正站在她身後，笑着看她，葉無憂沖她點頭，走進去。

裡面原本神像的位置隻剩下一座石墩，面前桌子零零碎碎擺着破碗，沒有任何一個供品。

突然，寺廟上的瓦塊突然間掉下一片，掉在不遠處，發出一聲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