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門口的媽媽們招呼着前來的達官顯貴。
裡面的歌姬在台上舞動着腰肢,薄紗般的衣袖随着舞姿飄蕩,偶爾打在台下官爺臉上,那些個肥頭大耳的老爺穿着華麗,一臉的油膩猥瑣。
二樓包廂。
樓下歌舞生平,屋内隻有李星河與郭識祿兩人。
“說吧,你親自來找我是為了什麼?”郭識祿打開腿坐那,端起旁邊的茶,杯盞輕輕劃過茶面,喝了一口。
李星河看着郭識祿那副樣子,也沒有拐彎抹角,“聽說郭大人在負責修繕卓遠樓,我這邊有一批貨,不知道大人是否也可以擡眼。”
聽完李星河的話,郭識祿笑了,“我想知道,這對我會有什麼好處嗎?”
好處。
李星河清潤的臉上突然笑了聲,他可沒打算給他什麼好處。
見李星河沒說話,郭識祿主動說道:“這批貨利潤的五成分我,我考慮用你的,怎麼樣?”
五成,郭識祿還是真敢想啊。
一張嘴臉徹底暴露出來。
倘若是讓利五成,李星河知道蘇常光大可不必讓他幫忙,随便找個其他的商賈也可以達到這個樣子。
“郭大人,您這樣喊是不是有些過分呢。”李星河笑道,“不知道陛下知道梁縣礦石非法開采的事情後,會怎樣處理。”
梁縣的那處礦山,是郭識祿一年前吩咐陳采開采的,開采完後就讓人堵了那塊地。陳采是梁縣官府的縣令,隻要他不說,應該沒人知道。
突然被人提起,郭識祿臉色明顯慌亂了。
礦石屬于國家,開采的利益全部收歸國有。如果被陛下知道的話,别說自己現在的官職,連同整個家族的财産都會被查封。
郭識祿不相信李星河會知道這件事,“你在說什麼,我根本不知道。”
李星河也沒有反駁,隻是繼續問道:“不知道郭大人是否認識陳采啊?”
“不認識。”
聽見這話,李星河哼笑,嘴角揚起,像是聽到一個笑話般:“是嗎?可是陳縣令說認識您呢?還說開采的幕後主使......”
“是您。”
陳采一向是個見财眼開的牆頭草,看來是李星河給了他更多的好處,隻是郭識祿不明白,李星河是怎麼知道的。
屋内的空氣安靜了,門外摟着美女的公子哥不斷經過,傳來嬉笑打鬧聲。
看上去不争不搶又清正的他,沒想到私底下是個狠人:“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得知這件事的?”
“你不需要知道。”李星河懶得跟他說,“隻要你拿了我這批貨,我可以保證這件事不會被其他人知道,包括曾經在烏林軍賄賂敵國的事情。”
郭識祿武将出生,靠的就是當年帶領着烏林軍在邊境的西元那場戰争,所有人都以為是郭将軍威武,靠實力打敗了敵軍。
回朝後,陛下大大賞賜,他也轉身做了朝廷重要命官。
但其實是他暗中勾結了敵軍,拿了國家的好處,說以後每年都會給對方一批銀錢。
通敵是大罪,何況這勾當現在依舊還在持續。
他惡狠狠地看向李星河,真狠啊。
郭識祿不知道李星河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但還是妥協一般:“我答應你。”
“郭大人英明。”李星河坐在他對面,眉毛上挑,端着酒朝他敬了一杯。
郭識祿出門時臉色不好,直接下了樓。
走到門口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李星河,我不好過,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看到郭識祿走後,李星河想起前段時間李珩的那封信。
李珩當初說要調查礦石這件事情,在自己走後就開始調查,走之前,李星河叫他先查查縣令陳采,沒想到還真讓他查了出來。
但是梁縣的礦石豐富,如果沒有朝廷的人做擔保,恐怕也不會這麼肆無忌憚。李珩逼問下,陳采就全說了。
至于烏林軍一事,純屬巧合。
魏文野剛到軍隊,雖然隻是一個副将,但人不服他。他就想要了解一點烏林軍其他的事情,結果查出來烏林軍曾經在邊境打了一戰,整個軍隊差點全死了。
那時候的副将還是郭識祿,他擅自投敵叛國,好些兄弟枉死。
知道這件事情的魏文野,心情也不是很好,原來那些人不歡迎自己,是因為覺得自己也是和那些宦官一樣,隻會在軍隊混吃混喝,全然不顧軍隊裡其他弟兄們的生命。
李星河揉了揉眉心,身體有些發熱,看着桌上那杯酒,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将喝進去的酒吐了出來,雖沒有完全吐幹淨,壓住身體的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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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門外的郭蘭看見父親出了門,派人在門口守着。
“我進去看看。”郭蘭在剛剛小厮送的酒裡放了藥,上次在皇宮裡沒讓蘇清苓被人玷污,那這次自己睡了李星河,蘇清苓還會喜歡他嗎。
推門進去,屋内是濃厚的酒香還有香薰的氣息。
李星河看到郭蘭進來時,神色頓了頓。
聽三公主說,上次應該就是她給蘇清苓下了藥。這回又給自己下了藥,還真是好手段。
一個家庭裡出來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