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去,就看見平兒守在門口。
看見蘇清苓後立馬大喊:“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
聽到喊聲,蘇常光和李冬一塊出來的。
蘇常光本來行想對蘇清苓發脾氣的。
但看看她消瘦的臉還帶着笑,好像多了幾分成熟,也沒有說什麼。
蘇常光冷聲道:“還不快進來!”
“爹爹,娘,”蘇清苓跑過去,挽着母親,鼻頭有些發酸,“我想你們呐。”
往日,蘇清苓幾乎沒有離開蘇府超過三日,這次倒好,直接在梁縣待了快兩個月了。
“我吩咐廚房給你做了好吃的,現在先吃點糕點墊墊肚子?”李冬輕聲問道。
“好。”
蘇清苓跟着母親回到房間,平兒端過來糕點,她拿了一塊直接塞嘴裡。
嚼着很甜。
李冬見狀抽出一塊手絹,幫她擦了擦嘴角,“慢點吃,小心噎着,”說完又好像随便一問,“聽說這次李樓主的女兒也去梁縣了?她怎麼樣?”
“宜安姐嗎,她特别厲害,這次瘟疫得到控制她幫了很大忙,”蘇清苓喝了口水,将糕點咽下去,“但是她比我們早一天,昨日就已經回渙西了。”
李冬笑着幫她擦嘴,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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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星河從皇宮複命回來,大家圍在一起用膳。
飯桌上,蘇常光看了一眼李星河,問道:“這次去宮中,陛下有沒有說什麼?”
李星河:“沒有。”
這次李星河自動請命前往最危險的地方,還将瘟疫有效控制住,怎麼也得升一級不止的官。
但這事兒也不急,總歸是來日可期。
朝廷中,沒有人不是踩着梯子,不惜代價一步一步往上爬,誰動了誰的利益便無形會被控制。
李星河這人看起來太過正直。
“慢慢來,先做好自己本分之事。”蘇常光道。
“知道了。”
蘇清苓在一旁插嘴,“我覺得那朝廷官員還不如普通商戶家來得輕松。”
身在朝廷,就不得不聽命于陛下,他派你去危險地區就得去,要你做什麼也必須做。
蘇常光看了她一眼,将話題轉向了她,問道:“叫你學習的琴藝,學了嗎?”
什麼琴藝?!
蘇清苓突然想起來,上個月,蘇常光跟她說過,宮裡的百花宴要開始了。
吩咐她在家好好學習的,結果疫情爆發就跑到梁縣去了,誰還記得學什麼琴譜啊。
蘇清苓尴尬地笑了笑:“學了,肯定學了。”
但學了我也不會在百花宴上表演的,蘇清苓心想。
她實在不喜歡那些普通女兒家的才藝,雖然也彈得了幾首曲子,但都覺得無趣。
不如去醉苓樓找李芙,學學舞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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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膳後,兩人回到闊别已久的房間。
屋内明亮的燭火,平兒一早點好了熏香,熟悉的感覺,往日的場景清晰地呈現。
最開始的蘇清苓,沒想過會在自己及笄之年遇見一個讓她心動之人,像是在繁華落盡的街角,他是唯一不染塵埃的清風。
心動來得猝不及防。
經曆了這次瘟疫,她隻要想到如果會和李星河分開,就心裡難受。
蘇清苓轉身,她抱住了他。
這是這麼久以來最踏實的一個擁抱,熟悉的淡淡雪松香,緊緊抱住他勁瘦的腰,頭也埋在他堅實的胸膛裡。
像是沒想到蘇清苓會突然抱住他,李星河圈着她,下巴靠着她柔軟的發頂,揉了揉她的頭。
屋内安靜得不像話。
哪怕兩人之間沒說什麼,都心照不宣,誰也不想放開。
直到李星河感受到懷裡的那團毛茸茸發出抽泣聲,他雙手捧着蘇清苓精緻的臉,眼眶、鼻頭泛着紅。
看到蘇清苓這幅模樣,李星河心跟着抽了抽。
“怎麼了?”
蘇清苓吸了吸鼻子,聲音帶着顫:“其實去找你的路上我很害怕,我在想,怕萬一見不到你怎麼辦?但我又害怕我如果沒有保護好自己,會不會讓你擔心。”
她當時确實是一時沖動,現在想來一個人特别害怕,回到熟悉的房間,心跟着酸澀,想着眼淚就沒忍住往下掉。
但她不能否認,她那會其實是害怕的。
“不會的,我們苓兒最棒了!”李星河溫柔地幫她擦拭眼淚,又垂下頭去吻了吻她額頭。
他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個女子,會不顧危險跑來見他,如同寒天雪地的荒原裡生出的一縷陽光,冰封的心一點點解凍。
“不許哭了。”李星河見她還在掉眼淚,往下親了親她的眼皮。
蘇清苓擡頭,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泛着紅,看着可憐兮兮的,“為什麼?”
“再哭我就忍不住想要親你……”李星河心裡有個可怕的想法,湊過去在她耳邊說,“隻想看你在床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