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二字,宛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撞擊着魏文野的内心。隻有真正經曆過傷害的人,才深知這兩個字背後的刻骨銘心。
魏文野的眼神瞬間變得複雜起來,但更多的是,他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片刻之後,魏文野深吸一口氣,輕松地說道:“行,說吧,需要我怎麼做。”
兩人很快便達成了共識,就如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
李星河詳細地告訴他,隻需要在夜半之時,将酒藏在郊外林子裡的一間茅草屋内即可。
那間屋子,是他路過郊外時偶然間發現的。
他還聽說江甯靠海,時常有海盜出沒,不如就借着海盜的名号拿走這批酒。
隻需在沿路留下一些海盜的痕迹,便可以掩蓋住。本來官府就不甚在意,後面自然沒人會知道的。
如此一來,他再去和宋老闆談判,便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提前回渙西。
聽着李星河的計劃,魏文野沒有提出任何反駁。
當初見到李星河的第一眼,他便看出這個少年眼底深藏的恨意,即便李星河平日裡總是裝得很柔弱,但骨子裡的那股狠勁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兩人就如同第一次見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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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宜安跟着何叔一同來到客棧,幫忙料理傷口。
“小夥子,你這腳崴得有些厲害,我給你敷上一些草藥,不出三日便能行走。”何叔檢查完傷口,說道。
一旁的李宜安隻是一位地幫忙取藥,收拾藥箱,神色冷淡。
“謝謝您。”李星河坐起身子,白色外衣披在肩上整齊幹淨,有些虛白的臉上帶着微笑,很禮貌地道謝。
這一留,讓李星河又一次見到蘇清苓的父親。
見到蘇常光的時候,李星河不禁暗自感歎,不得不說,他的女兒蘇清苓和他倒是一點都不像。
蘇常光是典型的三角眼,而蘇清苓一雙桃花眼,琥珀色的眸子清澈透亮,他們的眼神也不經相同。
一個清澈如水,一個深不見底。
不用想也明白,蘇清苓從小生活在錦衣玉食裡。想要什麼都有,沒見過所謂富貴險中求,人心難測的事,眼裡自然是明亮的很。
而蘇常光在朝廷為官多年,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說起話來滴水不漏,看似毫無破綻,實則心中自有一本精明的賬。
聽說是李星河之人從海賊手裡拿回的酒,眼裡帶了幾分驚訝,同時還有些不見底的贊歎,倒是有幾分能力。
前些天,蘇常光就來了江甯。隻是忙着那邊走運貨物的事情,還沒來得及這酒廠。如今有些耳聞,佩服。
“看得出來你有幾分本事,”蘇常光看着李星河那雙深不見底、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眸子,繼續道:“但這不代表你有資格做我女兒的夫婿。”
“沒有,”李星河禮貌地說,“隻是恰好發現了些蛛絲馬迹,但主要還是縣内管衙的相助。”
江甯縣令的衙門是什麼樣子,蘇常光自然比他清楚。官府勾結,縣令無所事實,要真是這麼盡心盡力,就不會有商船屢屢被劫,命案一樁又一件。
“嗯。”蘇常光知道他受傷了,客氣地說,“你好好養傷吧,我先走了。”
說完,他手下帶着貨物便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李星河頓了一下,神色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思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