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少一部分人站在原地,并沒有下跪。
其中就有戶部尚書宋廣白。
宋廣白是雍慶帝一手提拔上來的,來京不過半年,對雍慶帝極為忠心,但也對西塘的軍饷動過不少手腳。
隻是他不是太子的人罷了。
宋廣白站得筆直,質問太子道:“太子這是要謀反嗎?”
太子聞言,終于轉過了身子,視線在滿院的賓客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到宋廣白的身上:“宋大人威武不屈,好氣節!”
說吧,他擺了一下手,道:“來呀,成全宋大人。”
宋廣白還來不及反應,脖子上的頭顱就被人削了一刀,身首異處,頭顱掉在了地上,睜着一雙眼睛再也說不出話來,
京城的這些文臣,哪裡經過這樣的陣仗,一個個都看傻了眼,尤其是離得近的幾個,被吓得臉都白了。
這時,人群中跑過來一個男子,正好一腳踢在宋廣白被削下來的頭顱上。
那男子看到地上的頭顱,慘叫出聲,喊着:“爹——!”
原來,來人正是宋廣白之子,前不久還跟沈淮安稱兄道弟的宋清澤。
太子嫌棄地皺起了沒有,道:“你們誰還想跟宋大人一樣的下場,不妨一起站出來。”
席間針落可聞,無人再應。
見此情景,太子輕蔑一笑,道:“還算你們識時務。如今烏衣衛和平西王府的侍衛已盡數伏法,城外駐紮着許太尉手下的兩萬萬兵馬,誰若在孤登基之時犯上作亂的,一律當做反賊,格殺勿論。”
沒有人做聲,隻有宋清澤時不時發出幾聲壓抑的哭聲。
人群中還有一人站得筆直,便是前幾日才被許衍之從江南道接回來的清風先生。雍慶帝本來想讓他做太子太傅來着。聖旨要過幾日才下,沒想到太子如此等不及,犯上謀逆了。
清風先生冷冷看向太子,道:“好一個犯上作亂!好一個反賊!此時此刻,太子的行徑不是犯上作亂是什麼?太子才是大乾最大的反賊!”
太子聞言也不惱,隻彎了彎嘴角,冷笑道:“你就是父皇讓許衍之跑遍江南才找來給孤當老師的清風先生?不知所謂,冥頑不靈,孤不需要你這樣的老師。既然清風先生想要文人傲骨,那孤就成全你。”
說着,他一揮手,方才殺了宋廣白的殺手,又舉着刀直直向清風先生砍去。
清風先生一介文人,哪裡躲得過訓練有素的殺手,他眼睜睜地看着那鋒利的刀刃向着自己的脖子劈來,默默閉上了眼睛。
就在殺手的長刀即将要碰到清風先生之時,斜刺裡突然飛出來一把長刀,直直砍斷了殺手的胳膊。
斷口出冒出的血柱噴了清風先生一臉。
随即,“哐啷”一聲,長刀落地,驚醒了沉浸在奪位成功的喜悅中的太子。
便見那殺手抱着胳膊,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太子大喝一聲:“誰!”
隻見兩個紅色身影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正是今日婚宴的主角,沈淮安和許衍之。
沈淮安走在許衍之旁邊,舉起手中的長刀晃了晃:“太子殿下,别來無恙啊。”
太子認得,沈淮安手裡的刀,是跟蹤他們而去的打手拿的。
太子看到二人清醒的站在那裡,頓覺不妙,自己被他們騙了!
“你們根本沒有喝孤為你們準備的合衾酒!你們使詐!”
沈淮安點點頭,十分大方的承認:“嗯,我們就使詐了怎麼着?我們不使詐,怎麼能讓你們這些亂臣賊子露出狐狸尾巴?”
許衍之接着道:“太子,你束手就擒吧,說不定皇上念在你們的父子之情,會給你一條生路。”
“呵,束手就擒?笑話!我想過我成功的千萬種可能,唯一沒想到的,便是栽在你們兩個手裡。”
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将燕王踹翻在地,随即拿刀抵着雍慶帝的脖子,道:“你的烏衣衛和平西王府的侍衛,已經盡數被我殺了,你們還能幹什麼?”
太子抓起雍慶帝,慢慢向身後的空屋子退去。
“許太尉的兩萬兵馬已經集結在城門口,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們便能血洗京都,助我奪位大業。”
最後,太子道:“我看需要束手就擒的是你們。不過,放心,就算你們不束手就擒,孤也不會傷害你們。等孤登基之後,孤一定好好跟你們玩兒,讓你們知道男人跟男人才是最快活的。”
許衍之:“……”
沈淮安:“……”
他們對視一眼,心底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想法:這太子怕不是失心瘋了才謀反篡位的吧?都這時候了,還在想什麼男人跟男人?
呸!真是從沒見過如此寡廉鮮恥之人!
兩人看向太子,眼神中透着鄙夷,這人真是讓人可憐不起來一點。
沈淮安道:“太子殿下,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平西王府的侍衛一個都沒倒,随叫随到,讓你失望了。”
說着,他吹了聲口哨。
藏在暗處的平西王府侍衛和烏衣衛盡數冒了出來,将整個平西王府的大院圍了個水洩不通。
沈淮安氣死太子不償命:“哎呀,不好意思,人數有點多了,都怪月白那些烏衣衛的兄弟也跟着湊熱鬧。”
許衍之無語:“……”
太子卻要被氣瘋了:“你們合起夥來騙我!哼,孤還有許太尉的兩萬兵馬,隻要孤一聲令下,那兩萬人馬就能踏平你這平西王府。”
“唉!”沈淮安歎了口氣,在懷中摸索了半晌,才摸出來一個物件兒拿在手裡擺弄。
“不好意思,昨日午夜,我一個不小心,将我嶽父大人的兵符拿了出來。”
太子:“……”
許铓:“……”
沈淮安才不管他們被氣成什麼樣子,隻管陳述事實:“現下兵符在我手裡,那兩萬兵馬應是隻聽我的了。所以……”
沈淮安沖着許衍之眨了眨眼,然後一臉無辜的看向太子和許铓:“嶽父大人和太子殿下已經沒有兵馬可調遣了,看來你們想踏平我這平西王府,也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