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心撿起地上的點心,在書房外面站了良久,也未等到男人的傳喚。
心上的不甘一點點褪去,徐可心怔愣良久,才接受對方不願見她的事實。
一直在門外等到黃昏,她才低垂頭腦,攥着食盒離開書房。
回去的路上,徐可心隻覺一塊大石頭堵在心口上,壓得她難以喘息,心上無力,腳步也格外虛浮,失魂落魄地回了聽雨閣。
“阿姐,太醫說,喝完這碗湯藥後,你體内的餘毒就徹底解了。”
她方一走進屋内,小妹就端着湯藥走了進來。
徐可心坐在桌前,垂眸盯着桌面,仍想着侍衛方才的話。
直到徐念安在耳邊喚了幾聲阿姐,徐可心才些許回神,輕聲道,“放下吧。”
她語氣失落,徐念安放下湯碗,坐在她身側遲疑問,“阿姐,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聽出她話裡的關心,徐可心微微搖頭,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接過湯碗。
她眼下有心事,拿藥碗時也心不在焉的,裡面的湯藥散落些許,濺濕她的衣袖。
藥湯餘熱未盡,燙得她眉頭緊蹙,她連忙拿出帕子,擦拭手上的藥湯。
徐念安雙臂交疊搭在桌子上,無聲看了她半晌,忽得開口,“阿姐,你不會方才被林叔斥責了?”
徐可心擦拭的動作一頓,又很快回神,輕聲道,“沒有。”
“沒有你為何悶悶不樂的?”徐念安鼓着腮幫子,輕輕扯着她的袖子,一臉不解道。
徐可心輕輕歎了口氣,服用餘下的湯碗,沒有過多解釋,喚她去練琴。
徐念安還想追問,但見她面色不好,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一整天未見面,入夜後,徐可心沐浴後不舍得睡,坐在桌前捧着溫熱的茶杯,想着大人說不定會來聽雨閣。
可直到深夜,杯中茶水徹底涼了,她也未等到那人。
入寝前,她盯着虛空,輾轉反側良久也無法入睡。
之後數日,徐可心也未再見到他。
大人不讓她去書房,徐可心白日見不到他,心上也不自覺惦念他,但她每日久居深宅,也尋不到什麼理由去見大人,隻能在院中等他。
可無論怎麼等,都尋不到他的半個身影。
這半月大人不來聽雨閣,她獨自一人早早入睡,不用擔心睡過頭,白日很早醒來,前去正院請安。
入了堂内,心不在焉地坐在角落,她想去書房見大人,可又怕大人不想見她。
身上的咬痕淡了很多,徐可心隔着袖子撫摸手臂上的咬痕,莫名地希望這痕迹能長久保留,不要徹底痊愈。
過去她追在二公子身後時,每每二公子嫌惡她,不想見她,她也隻能躲在院子裡,捧着那塊玉佩,希望二公子有一日能接納她。
可後來這人不僅退婚,連玉佩也一并收了回去,未留給她一點念想。
京城權貴小姐都笑她是癡女,不顧首輔千金的體面,一門心思撲在林家二公子身上。
徐可心面上窘迫,但又不知如何反駁。
她在那時就不清楚,到底如何才能讨得二公子的喜歡,如今在大人面前,她依舊猜不透大人的心思。
徐可心攥着手臂,隔着袖子不斷按揉手臂的咬痕。
隻有再次感受到上面傳來的痛意,她才能确認,大人那夜的确來過,隻是如今舍棄了她,不想見她。
她像隻無人願意收留的流浪狗,不受昭明喜歡,被他嫌惡,現在又被大人厭煩。
徐可心低垂腦袋,正糾結午後到底要不要去書房求得大人的原諒時,堂外傳來腳步聲。
二姨娘安靜步入正堂,走至自己的位置坐下,端起茶杯飲用。
她擡眸看了一眼二姨娘,又看向自己身旁的空位。
四姨娘今日仍未來請安,前幾日小妹告訴她,四姨娘被罰禁足。
過去夫人處罰四姨娘時,她都求大人解了她的禁足,這次她被大人責罰,隻能留在春熙齋,哪裡也去不得。
大人知曉四姨娘給她下毒,但徐可心不确定,大人是否因為她處罰四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