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大人政務繁忙,若自己現在進去難免惹他厭煩,既然來了,她也不能走。
見侍衛沒有為她傳喚的意思,徐可心放下藥膳,直接跪在書房門前,安靜等候。
就算今夜等不到,明日大人上朝時也會瞧見她。
徐可心這般想着,跪着的姿勢也不自覺挺直幾分。
見她不哭不鬧,隻安安靜靜跪在一旁,侍衛們也沒有刁難她的意思,退到一旁沒有再理會她。
他們方才未刻意壓低聲音,書房的人沒道理聽不見,隻是不想見她,但徐可心不得不見他一面,才好讓大人知道,自己回來了。
徐可心跪在地上,端着藥膳。
夜色漸深,天也微微泛冷。
她垂着眉眼,本想一直等到天亮,忽得身後傳來沉穩腳步聲,徐可心眸色微動,但沒有回看。
直到玄色長靴停在自己面前,徐可心才順着衣袍,仰頭看向來人,卻見林懷瑾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俯視她。
徐可心身子一僵,待林懷瑾得了允許進入書房後,她逃也似的端着藥膳跑走了。
她現在向大人獻媚,不怕旁人罵她下賤,但徐可心獨獨怕林懷瑾。
因為這人真得會将她從府中趕走。
她像一條流浪狗,灰溜溜地從書房跑走,生怕走得晚了被長公子嫌惡。
書房内。
林懷瑾走至桌前,俯身拱手向男人行禮,“父親。”
林遠舟手持公文,眼也不擡地嗯了一聲。
“趙大人過去一直在湖廣任職,的确不曾見過徐家幾位小姐,此番送人……”
林懷瑾話音一頓,才道,“實屬巧合。”
林遠舟眸色平靜,也未說相不相信,聽完後就命他退下。
林懷瑾方要離開,忽得想到跪在書房門外的女人,他停下腳步,遲疑道,“父親,孩兒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林懷瑾斟酌良久,才俯身道,“父親,無論如何徐小姐之前都是二弟的未婚妻,如今卻成了府上的姨娘,這……可否有違綱常倫理。”
林遠舟放下公文,眼底沒有情緒。
過了半晌,他才道,“如今可心已是為父的人。”
乍一聽,好似再說徐可心的歸屬,她被當成一個玩意送到他床上,可仔細探究,就能明白。
他說的是二人已經雲雨行房。
林懷瑾沉默半晌,未再多言,告辭離開。
從書房走出時,門外的女人已經不見蹤影,連同那碗藥膳也未留下。
連二弟都未計較,他作為兄長,又何必多管閑事,他瞥了眼方才女人下跪的石階,擡步走遠。
書房内安靜無聲,過了良久,才傳來問話,五姨娘何時來的,又何時走的。
侍衛聞言,忙不疊一一告知。
男人望着手中的公文,眸色無神,心思明顯在旁處。
聽雨閣。
從書房離開後,徐可心連忙跑回房中,脫下外衣蜷在床上。
每每見到林懷瑾,她心上都害怕得緊,偏偏今夜不湊巧,被他撞見自己獻媚。
徐可心攥緊被子,想着明日再尋機會,她方才狼狽跑回來,早就累得渾身脫力,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
夢中她正熟睡時,忽得大腿被人用力鉗住,徐可心不舒服地挪動身子,依舊昏睡時,終于察覺不對。
她疼得冷汗直冒,霎時清醒,卻對上一雙沉寂的眸子。
徐可心呆愣片刻,才緩過神,強撐着床坐起身,回抱住男人的後背,埋首在他懷裡柔聲地喚了一聲大人。
她像之前那般同男人撒嬌,可未等說什麼,就被按着腰壓回床上。
之後幾夜,大人依舊來她房中。
徐可心終于松了口氣,大人還未認為她膩歪。
甭管是喜歡她的溫順,還是喜歡她的身子,隻要這人每夜能來就好。
知道林昭明如今回京,除了請安她不得不前去正堂,白日她都躲在院子裡,生怕在府中碰見林昭明。
整整一月過去,徐可心算着時間,正想着如何同大人提起将小妹接過來的事情,夜裡,男人動作不停,說她入府已有一月,可否有什麼要的。
徐可心本意志消沉,聞言睫毛顫抖,霎時擡眸,擡起手臂,虛虛環住男人的肩膀,小聲道,“大人,妾身的确有一事相求。”
男人攬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懷裡直接向池邊走去,“何事?”
徐可心埋首在他頸側,低頭湊到男人耳邊,想着嬷嬷教給她的話,雙唇微張,緩緩吐了口氣,唇貼着男人耳側,悶聲委屈道,“大人,我想小妹了。”
如今徐家大房隻餘下她和小妹二人相依為命。
小妹自小在她身邊長大,徐可心不忍心她受苦,在知曉進京任職的趙大人尋一位美妾時,她使用渾身解數才被教坊司的人選中,推到趙大人面前。
本想着嫁給趙大人為妾,沒想到陰差陽錯,被送到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