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府可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人家不僅是掌握實權的兵部侍郎,更是當今聖上的親外甥,是正兒八經的最受信任的皇親國戚。
她控制住表情随機問道:“這門婚事,屬實是我們容家高攀了。”接着她頓了頓,“可是你也知道,我家老爺、相公都是官身,我出身山西趙家,當年的嫁妝帶過來都不遜于京中大臣的小姐。”
陳媒人仔細聽着她話裡的一絲,客氣道:“是是是,當年容家哥兒成親時,正得了探花郎,娶了夫人都是京城中的一段佳話。”
“清清又打小沒有母親,老爺相公都忙,都是我嫁了過來才慢慢将這容家裡打理起來。所以,要我說呀,我們容家不缺錢,讓清清去周府當個妾室.....”
陳媒人道:“這...”
兩人正在屋裡打起太極,隻聽門外又傳來一陣聲音。
“夫人,門外又來了媒人!”
青竹通報完又去門外接人。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趙淺畫心裡暗笑,一起來了也正好聊聊。
王媒人一進屋,就看見正廳坐的老熟人陳媒人,立馬變了臉。
怎麼她也來說媒了?
這相府見了容家姑娘的畫像,點名要立馬把人帶來,這下要是被搶了婚事,可怎麼讓她交差?
想到這京城裡也沒有幾家能壓過宰相府,她還是立馬支起了腰杆。
王媒人進了屋,就坐在陳媒人的右手邊,皮笑肉不笑得朝着她打了個招呼。
“這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可是為容家姑娘的婚事?要我說姐姐你就省省心吧,我已經給姑娘找個門頂好的婚事。”
陳媒人不屑得回道:“這京城裡誰不知道王媒人那雙巧嘴,隻要給的錢多,什麼婚事都能撮合,這種昧良心的事,我可做不來。”
她是來給國公府說親的,這京城地界内,還有幾個能壓過國公府的?
趙淺畫喝了口茶清清嗓子,又擺出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态,拿起架子來。
“我們容家在京城的日子不久,家裡也就這一個女兒,還請兩位媒人好生說說婚事。”
王媒人立馬換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夫人,我這門婚事可是頂頂的好,光是聘禮,那人家就願意給上黃金千兩,但人家有一個要求!”
黃金千兩?
趙淺畫一下就坐直了身子,她問道:“什麼要求?”
“先做外室,等懷上兒子接進府裡。”
“夠了!”
陳媒人家裡并不缺錢,作了幾十年的媒人純粹是熱心腸,她聽完一下就被激得火冒三丈。
“一個頂頂好的花季姑娘,你就她說給那半截身子骨入土的老東西!王三花,我看你真的是徹底沒有臉了?”
王媒人回怼道:“你敢叫當今丞相大人老東西?陳可行,我看你說話越來越放肆了?”
“我不會為了錢,眼睜睜的看着姑娘去受苦!”
“什麼叫受苦?容家姑娘隻要進了宰相府,光是定錢就黃金百兩,生下的孩子也是站在京城頂尖的大少爺。宰相府裡的下人過的都比咱們好,别說日後她可是少爺的親娘!那容哥兒是不是能跟着宰相大人一路青雲,那容老爺是不是也能不再當個匠人正正經經得在朝裡謀個差事?那我們夫人生的小少爺,不是生來什麼都有了?”
“陳可行,在這個世道上,隻有沒錢沒權才是受苦!”
陳可行被氣的臉頰通紅:“你!”
趙淺畫看着王媒人,眼底都是欣賞與贊同。
陳可行不願與她争執,想來趙淺畫是個明事理的,對着她道:“既然王媒人說了相府的條件,那我也說說咱們國公府的,讓夫人來衡量衡量。”
國公府?
難不成是那位公子?
壞了!這她可沒任何勝算呀?
王媒人心底一慌,手心裡都溢出汗漬。
“國公府夫人乃當今聖上的嫡親妹妹端陽公主,府裡隻有孕育的一子一女,那一子便是當今兵部侍郎周時彥,比咱們容姑娘隻大上一歲,至今沒有一妻一妾。至于聘禮,公主說過不會虧待容家。 ”
趙淺畫心底仔細考量思索。
若是進相府當了外室,容從清肯定離不開娘家的照拂。若是生了兒子,日後宰相肯定少不了容家的好處,去演一演兄妹情深也能經常得些照拂。
若是進國公府,她連今日有媒人來說親都不曾得知,成親後她倒是成了皇親國戚享受榮華富貴了,要是把他們踢到一邊去,誰敢跟公主殿下門前鬧去,誰敢說一句不呀!
況且,國公府隻說了不會虧待容家,可連聘禮多少都沒列出單子。
相府的聘禮可是實打實的黃金百兩。
她不能讓容從清徹底獨立攀上高枝,更不能讓她離開娘家人的操控。
趙淺畫心裡有了注意,微笑道:“我家老爺不在,二位還是請回吧,要麼等着老爺回來,要麼您二位親自去宮裡遞個信?有了老爺的答複,我再親自來操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