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葉瑾又欠揍道:“我早給你說過你跳舞不行,你還不信,可兒剛也在給我說她沒跳好,你們這樣讓我好為難。”
詩夢蝶差點氣出心髒病,“你不會說話就别說話,現在是我不開心,你卻還想着舒可兒,要不我給她讓個位,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
這下輪到葉瑾不說話了,詩夢蝶以為葉瑾良心發現,于是又自顧自地獨自傷悲!
一陣沉默後,詩夢蝶發現有點不對,葉瑾時不時看手機,明顯心不在焉,詩夢蝶心下一怔,試探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那我先走了!”葉瑾倒真沒客氣,三步并做兩步跳下台階,來到一個女生身邊,與之交談起來……
詩夢蝶站起身來,清楚地看到,與葉瑾說話的人居然是……舒可兒。
在自己女朋友最悲傷無助的時候,他安慰的居然是另一個女孩,這讓她情何以堪?
詩夢蝶踉跄着後退,然後跌跌撞撞地跑走,慌亂中,她一腳踩空,從石階上滾落而下,幸好台階不高,于是她又爬起身繼續跑,生怕别人瞧見她的狼狽……
詩夢蝶跑過操場,跑過天橋,跑向密林深處……
凜冽的西風,漫天飄灑的楓葉,她一頭紮進幽深的樹洞,隻求永墜黑暗!
然而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她,一股仿佛穿透時空的栀子花香裹挾着時光洪流撲面而來……
月光透過斑駁的剪影灑進樹洞,淡淡掠過人世間的悲苦,一絲極淡的甜從苦中浸出,溢滿胸腔!
樹洞中,纖細柔弱的少女撲進少年溫暖的懷抱裡,少年雙手撐地,無聲承受了她的莽撞,抵擋了她的所有悲傷!
刹那間,她仿佛墜入了……一場不真實的夢境!
夢境中,男子容顔俊美,笑靥如花,眸中盛滿星星點點的細碎光芒,美得讓人沉醉!
詩夢蝶好半晌才從夢裡回過神來,呆呆道:“汐澈學長,你怎麼在這裡?”
雲汐澈眼眸如星,“小蝶确定要就着這姿勢跟我談話?”
過于震驚的詩夢蝶這才反應過來兩人一上一下的姿勢過于暧昧,頓時老臉一紅,慌忙從雲汐澈懷裡跳出來,在他旁邊乖乖坐好,樹洞不大不小,剛好容納兩個人并肩而坐。
詩夢蝶為了緩解尴尬,遂問:“汐澈學長怎麼會知道這樹洞的?”
雲汐澈拾起地上掉落的書本,拍拍其上塵土,答:“開學那天我便發現了,當時你恰巧路過,而我在樹洞裡看書。”
詩夢蝶恍然大悟,猛然想起開學那天她還在這楓樹下牽了裙擺毫無章法地翩翩起舞,以至于摔了個四仰八叉,如此說來,雲汐澈豈不是都看在眼裡了?
詩夢蝶尴尬得腳趾摳地,生生摳出個三室一廳來!詩夢蝶捂着小臉,小小聲說:“汐澈學長别提了,那天的事簡直太丢臉了,難為你還能來扶我。”
“不會,我倒覺得挺可愛的。”那時雲汐澈本是一個人在樹洞裡安靜看書,乍見一個女孩子在樹下蹦蹦跳跳,她唇畔梨渦淺淺,笑聲銀鈴悅耳,那是青春年少最幹淨純粹的笑容,以至于看她摔倒時,他主動向她伸出了手,那是不願打破美好的救贖,也因此有了這個關于愛和救贖的故事!
她那四仰八叉的還能跟可愛這詞沾邊才怪了,詩夢蝶隻當雲汐澈是在安慰她,于是巧妙地轉了個話題化解尴尬,“今晚藝術節彩排,汐澈學長不去看看?”
“太吵了,不如一個人看書清靜。”雲汐澈長腿交疊,單手支頤,模樣安靜又迷人!
偏生詩夢蝶不解風情,一本正經地發表疑惑,“不應該呀!舒可兒不是也有節目彩排嗎?汐澈學長對她的事總該上心些呀!畢竟你們也是一起回家見過父母的。”
雲汐澈沒想詩夢蝶會說起這事,不由詫異道:“小蝶怎麼知道的?”
雲汐澈這麼說,看來是闆上釘釘了,詩夢蝶抿抿唇,說:“全校都在傳,而且葉瑾也給我看了你和舒可兒在一起的照片,祝福你呀汐澈學長,你和可兒看起來真登對。”
這事有關雲汐澈家庭複雜情況,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隻能輕歎一聲,“我帶可兒回去不過是權宜之計,并沒有其他。”
詩夢蝶不甘問:“那為什麼一定是舒可兒?”
話一出口,兩人雙雙一怔,詩夢蝶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不由得面紅耳赤,原來,她也是有私心的,為什麼一定是處處都領先她的舒可兒?為什麼雲汐澈和葉瑾都喜歡她?為什麼隻有她是被全世界遺忘的那一個?
但她問出口的同時,她也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和舒可兒的差距,那是公主和灰姑娘永遠無法跨越的天塹鴻溝。
詩夢蝶恹恹地認輸,“汐澈學長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不管是跳舞還是人生,她都輸了,輸得徹徹底底,輸得一無所有!
詩夢蝶慣性想逃,起身欲走,雲汐澈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他聲音帶了絲意味不明的喑啞,“小蝶,如果我要帶回去的是你,你可會願意?”
詩夢蝶猛地心髒狂跳,仿佛要跳出胸腔,她指間灼熱的溫度,身畔清淡的冷香,仿佛都在提醒她,這一切是真的,雲汐澈溫潤如玉,卻也清冷寡欲,若非他願意,他便不會牽起一個女孩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