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湖正中央出現漩渦,巨大的船隻如幽靈般緩緩升出水面,舷窗閃着朦胧的微光。不一會兒,身材魁梧的德姆斯特朗學生們從大船中魚貫而出。
“這所學校隻招收熊嗎?”羅恩踮起腳尖,“一個個長得活像克拉布和高爾……哦,那是鬥篷……”
那群人走近門廳,許多張臉仰面驚歎地注視着霍格沃茨城堡。燈火中,裹着厚實毛皮鬥篷的學生們看起來更像熊了,領頭的中年人穿着皮毛柔滑的銀白鬥篷,格外顯眼。
“卡卡洛夫!”鄧布利多笑着迎上去,“歡迎你!”
銀發男巫露出圓滑的微笑與他寒暄,眼睛冰冷,禮數周全,看起來特别像隻銀狐。
人群忽然騷動起來。
“威克多爾·克魯姆!”許多壓低的聲音傳遍了門廳,“那是克魯姆嗎?”
“你有沒有帶羽毛筆?”羅恩使勁搖晃赫敏的胳膊,視線鎖定那張陰沉沉的面孔,“我可以讓他把名字簽在鬥篷襯裡上……”
赫敏翻了個白眼,抽出手臂。
“真羨慕德姆斯特朗的女生。”拉文德歎息,“她們學校的男生都這麼帥氣嗎?”
“克魯姆跟帥氣不太搭邊吧。”我打量那張老鷹般的臉。
“誰在乎呢?”羅恩表情狂熱,“他是天才找球手!”
“看他旁邊那幾個人。”帕瓦蒂也長歎,“簡直像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人物。”
克魯姆身邊站着的同學們正仰面觀賞城堡,一張張臉蛋都秀麗非凡。他左邊的金發男孩尤其引人矚目,個子高挑,五官俊美異常,眼眸湛藍,金發與臉龐在燭火映照下熠熠發光。
奇怪,這人似乎有點眼熟。
“說不定她們隻派了好看的來。”迪安說,“學校裡剩下的男生都不怎麼樣。”
帕瓦蒂哼了一聲。
等兩所學院都入座後,我很快發現,為德姆斯特朗那幾張美麗面孔所折服的絕對不止兩位舍友。也許是因為地處寒帶,學生大多來自北歐,這所學校的年輕女巫男巫們普遍發色較淺,面孔精緻,身量高而苗條。布斯巴頓的學生們也毫不遜色,舉止優雅,行動時飄逸的絲綢袍子泛出溫潤光澤。
金妮環顧四周:“是我的錯覺嗎?還是整個禮堂好像都在散發一種朦朦胧胧的微光?”
“來賓們的美貌點亮了整座大廳。”科林掏出羊皮紙,唰唰寫下幾句話。
赫敏蹙眉:“措辭會不會太誇張了?校刊撰稿能用這麼浮誇的文筆嗎?”
“我希望她們能待久一點。”拉文德用做夢般的沉醉聲音說。
“越浮誇大家越愛看。”西莫說,“哈利,想讀讀校刊暑期征文比賽的第一輪刊登作品嗎?精彩極了。”
哈利嗆住了,咳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才緩過來:“已經登報了嗎?!”
“第二輪入圍作品上周剛印出來。”金妮說,“我最喜歡那首古體長詩,女主角戰勝惡龍,救出了你跟西裡斯,三個人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哈利噴出南瓜汁,又陷入新一輪天昏地暗的咳嗽。
“德姆斯特朗為什麼不坐我們桌呢?”羅恩惆怅地望着斯萊特林桌邊那列血紅色的長袍,“明明格蘭芬多的配色跟她們的袍子更搭。”
“撞色也是一種美。”弗雷德說,“羅尼,快回神,你的袖子已經浸透雜魚湯了。”
“你這個邋遢的小寶寶。”喬治搖頭,“别再看馬爾福了,你可以正式提出決鬥,跟他争奪克魯姆的芳心。”
羅恩沒在聽。
他投向馬爾福的目光充滿妒忌:“瞧他巴結克魯姆的那個樣子!”
平心而論,羅恩還算克制,畢竟半個禮堂裡的人都在頻頻張望那個方向,好多人已經攥着羊皮紙蠢蠢欲動,打算開始排隊要簽名了。
“你怎麼也一直在看克魯姆?你什麼時候成了他的球迷了?”赫敏問。
“我沒看他。是他旁邊那人,金發藍眼睛的那個,看起來有點眼熟。”我沉思,“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你怎麼可能見過他?”羅恩說,“據說那是來自東歐一個什麼家族的繼承人,名字特别長,身份顯赫得很……”
“斯拉夫一帶的人名都很長。”赫敏說,“因為那些人的名字包含了名、父稱和姓……不過你是怎麼打聽到這種消息的?”
科林掏出一小片畫滿密密麻麻曲線的羊皮紙:“代表隊來之前,我們就已經打探過克魯姆的交際網了。做新聞最講究時效性,明天我們就會刊登速報,畢竟大家都想知道關于國際球星的消息……”
“校刊編輯部其實應該叫八卦流傳中心更合适吧。”我瞥了眼圖上一串串極其冗長的人名,“看着頭好暈。”
“你們最好附上照片,”金妮建議,“沒人想讀這些密碼似的名字。”
我眯起眼睛,歪着腦袋又換了幾個角度,試圖将那張臉跟模糊記憶中的某個人匹配起來,卻總不成功。
到底在哪裡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