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禮想了想說:“既然易逝……不如取‘逝川’,化作白霧,不如取單字‘白’……‘白逝川’?”
聽到這個名字兩個人不禁一起大笑起來。
畢連笑了一會兒卻真的提筆在标簽上寫上“白逝川”三個字。
夏言禮阻止他道:“何必真的叫這個名字,至少把‘白’去掉也好啊……”
畢連卻把标簽貼到玻璃瓶上,說:“有名有姓的,挺好的。”
從畢連那裡回來之後,夏言禮一直挂念着他在那裡見到的新奇的見聞,那是他不曾深入了解過的知識,那給了他很多啟發,與畢連比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學識少的可憐,忽然之間,他感覺自己過去沉迷的文學世界似乎變成了一片輕霧,虛幻而又不真實,他為自己能盡早認識到自己的缺陷而高興,他如果趁現在學習物質世界的世界觀,那将補足他最嚴重的短闆,他或許因此會變得不一樣,他興奮地想。
于是他聯系到曲伍,他提出想與他見一面。
那天他去曲伍所在的大學,他這個年紀也許也應該在讀大學的,如果那些變故沒有發生的話。
他沒有急着去找曲伍,而是花了點時間在校園裡逛了一圈,他走過教學樓的走廊,透過門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偌大的階梯教室,還有在講課的老師。
他看到連走廊牆邊也擺放着桌子,有學生坐在那裡自學。
他在學校人工湖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楊柳依依,碧水盈盈,心靈能在這裡得到片刻安甯。
他來到圖書館門前,有學生進進出出,抱着書本,背着書包……
他想,大學的确是一個适合學習的環境。
他敲開曲伍辦公室的門。
“你上次說想入學讀書嗎?”曲伍問道。
“是的。”
“我以為你已經畢業了。實際上你文采斐然,已經比絕大多數還在上學的學生好了。”
“不,我想學的不是文學,而是化學。”
“化學?為什麼,這和你曾經接觸過的知識完全不一樣。”
“您能幫助我嗎?”
“事先說好,這可能是很困難的,我想你對此沒有概念……”
“先生,我想我能承擔得起後果,況且我不會輕言放棄的。”
曲伍搖了搖頭道:“我的确有辦法,不過你是不能像其他正常入學的學生一樣學習的。”
“先生的意思是?”
“你可以跟着我學藥學,我這裡有很多書籍可以給你看,我也會教你一些知識,但是恐怕你不能自由選擇想學的學科,而且我也不能給你發學位證書。”
“沒關系,這些我都知道,藥學也可以。”
曲伍說:“那好,你應該懂這種性質吧,類似于你給我打工,我會給你發一定的工資,但你在學到知識的同時也要替我做一些工作,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夏言禮道:“我接受,那麼我什麼時候可以工作呢?”
“如果你想,現在開始也可以。”曲伍說。
“非常感激您給我這個機會。”
從那以後,夏言禮每天與其他學生們一樣奔波在校園裡,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同,他學習刻苦,幾乎沒有空閑的時候。
他有時跟着曲伍做一些研究,一開始他什麼也不懂,隻能做一些雜活,但他進步很快,逐漸的能聽懂曲伍口中那些專業術語的意思了,他也逐漸能看懂一些文獻……
他早出晚歸,陳青潮常常一天都看不見他的人影。
那天曲伍說他要去參加一個政治會議,他告訴夏言禮他也可以跟着。
“什麼政治會議?”夏言禮問。
“是餘太守舉行的,一年一度的政治會議,其實會議内容不僅包括政治内容,還包括學術之類的,這也就是我們要去的原因。”
“我的知識不算精進,為什麼要我去呢?”曲伍也帶着幾個學生,他們都是藥學專業的,基礎知識比他要牢固的多。
“沒關系,不需要你做什麼,隻是跟着我去聽聽講座就好了,你還沒參加過這種大型學術會議吧?”
夏言禮的确沒有參加過:“好吧,我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