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一事,她本想徹查,隻是宿州之事,打亂了她的布局,隻得先交給路羽放起來。宿州事一結,她想着不能再拖了,便取回來,交給暗衛營,靖久将這事劃給了靖莫。
終究是出事了……
李渝得知那一刻,不知是惆怅還是解脫……
“你想怎麼做?”
江之禾細細聽着,她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竟發生了如此多之事。
她心疼地摸上李渝臉側,李渝順着她的手輕輕蹭了蹭。
“将計就計。”
眼下隻能這樣了。
隻是不知何時才會有個結果。
看着李渝講完之後,愁容更甚,江之禾想着換換話頭,卻不知怎地,想到了柴家玉身上。
荷包本就是柴家玉撿到的,而方才李渝的講述中竟一次也未提到他。
“柴家玉呢?”
“他?”
“問他做什麼?”
李渝一時沒跟上江之禾的想法。
看着江之禾眼睛,李渝狀似恍然大悟。
“你說他啊,他就是個倒黴蛋,碰巧撿了。那丢荷包之人怕是早就同靖莫勾搭上了,他們也沒想着這荷包會被誰撿走。被誰撿到都無所謂,是流街的乞丐最好,反正最後定會進王府,再落到靖莫手中。隻是沒想會涉及柴老,估摸着是怕牽涉太多人,那段時日消停了些……”
“眼下,隻能等嗎?”
“隻能等。”
她派人查過那園子,沒什麼特殊之處,隻是一個園子。生怕打草驚蛇,隻淺淺盯了幾日,無人出現,就像是專門在等靖莫拿到荷包之後才會往前走。
眼下不得不等靖莫做出些什麼……
可當他做出之後,這人就留不得了。
李渝也發愁過,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結果卻做出這般讓人難過之事……
“到那時,便留他不得了。”
李渝對此蓋棺定論。
“罷了罷了,不想他了,糟心。”
李渝擺擺手,一臉不耐,若真是叛賊,決不能留,不然對不住那些犧牲的人,勾結外邦,可不是她網開一面就能解決的。
李渝講清原委,心情也舒暢不少,胸中那股郁結不再。
今日也無要事,也在等靖久的消息,李渝便以江之禾所謂“夫君”的名義留在醫館,這摸摸那瞅瞅,時不時跟來看診者聊兩句京城的西市。
江之禾站在櫃台後面看着同尋診者相談甚歡的李渝,嘴角一直勾起。
江之禾低頭寫了兩張藥方,再擡頭時已不見李渝的身影。
遍尋不及。
手中毛筆滞空,凝起一團墨,“啪嗒”一聲落在紙上,染黑了一角。
江之禾連忙回神,一張藥方費了,江之禾歎口氣将其揉成團扔了出去,又重新寫了一張。
再擡頭時,就見李渝彎身托腮,手肘抵在櫃台上,眉眼認真看着江之禾寫字。
“阿禾的字是何人教的?”
李渝将一把剝開的堅果塞給江之禾,伸手拿過江之禾寫的藥方。
“臨摹兄長的字帖……”
兄長的字帖是學堂先生的。
李渝似是欣賞般點點頭。
“你方才去了何處?”
江之禾看着手中白嫩嫩的堅果,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在意,就像随口一問般。
李渝也沒多想,将藥方放回,回她:“出了醫館被鄰家的那攤主叫住了,塞了我一堆堅果就跑了……”
是嗎……
原來是這樣。
江之禾朝李渝微微一笑。
“殿下還是少出去為妙……”
畢竟這張臉,可不少人見過……
在這人來人往之地,低調些最好……
“在外要叫夫君!”
李渝倒沒江之禾想那麼多,反有閑心糾正江之禾的稱呼。
“起開。”
李渝上下嘴皮一碰,就忍不住同江之禾探讨什麼在外的為妻之道。
江之禾受不住将她按在一角。
忙了一日,夕陽緩慢走着,在一角看着公務的李渝抛開折子,湊到江之禾身旁。
“阿禾,該回家了。”
李渝扒着江之禾的肩膀,滿眼期盼之意。
江之禾點好最後一份藥,點點頭,落了鎖。
“你要同我回家了。”
不知她想到了什麼,眉眼彎彎,神色愉快,腳步輕快,像個攥了糖塊的孩子。
她們要一同歸家,所行之處終是成了同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