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迷迷糊糊的李渝被江之禾從床上拽了起來。
李渝青絲散亂,半眯眼坐起身,朝外看去。
“還早着呢……”
說着,她又一頭埋進被中,與此同時,還不忘拉上江之禾重新躺下。
妄圖拉着江之禾繼續沉淪,江之禾被她抱在懷中,長歎一聲。
昨日離家時,那幫她穿婚衣的嬷嬷同她講着規矩,生怕她忘記一般,重複一遍又一遍……
“姑娘,切記切記。”
是以,江之禾昨日孤身坐在房内時,滿腦都是第二日該如何如何。
她醒之前一直在做着一個夢,夢裡,她睡過頭,李渝也沒叫醒她,十分不幸誤了時辰,皇帝一怒之下降罪于她兩人,言李渝治内不嚴,要拿去李渝的爵位……
“……”
亂七八糟的……
醒來時她還有些恍惚。
暈暈乎乎被李渝拉着躺下,江之禾卻再無睡意。
“李渝……”
江之禾壓着聲音,伸出手指戳戳搭在腰間的小臂。
隔了一晚,再次聽到江之禾喊她大名的李渝,醒了。
“再喊一次。”
“……”
“起吧,一會兒誤了時辰便不好了。”
兩人梳洗一番,用過早膳便出了門。
用膳時李渝直往江之禾碗中夾菜。
“多吃點,咱們敬過茶就離開。”
李渝的小算盤沒能實現,被杳季攔下了。
“那麼急着走做什麼,等會兒,我有東西給你們。來,小禾來。”
江之禾怔愣一刻,看向李渝,李渝朝她點點頭。
“去吧去吧。”
吃了定心丸,江之禾跟在杳季身後進了内殿。
随後,杳季慈愛笑着,拿出一本讓江之禾“花容失色”的書。
杳季說,這是她這幾日寫下的,還找了宮内畫師畫了圖……
宮内畫師業務如此廣泛……
江之禾深覺手中握了燙手山芋……
“哎呀,不要害羞,拿着,這可是我掌握的精髓,熬了好幾個時日弄好的,收着,回去同小魚一起看。”
講着,杳季還一臉笑将書塞在江之禾手中,拍了兩下。
江之禾一臉恍惚出了宮,李渝問她也不搭話,隻是一味臉紅發熱……
後來被李渝問得不耐,惱着将書塞給李渝。
李渝終于明了江之禾的怪異之處。
兩個女子的春宮圖……
這種事,也就隻有她娘親能做出來了……
不過,如此奇怪的姿勢真能做出來嗎?
李渝翻看着,時不時眼神瞥向江之禾。
江之禾偏頭撩着簾子看馬車外。
李渝合上書。
今晚可一試……
江之禾轉頭就将那書忘在了腦後面,她有許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忙,從宮中回來後,王府的管家抱了一堆賬本,說要請主母過目……
那賬本放那看得江之禾頭疼,轉身跑庫房去清點賀長延送給她的一箱醫書,抱着醫書那一刻,江之禾感受到了安甯,要不是忙完公務的李渝将她尋了出來,她或許能在庫房待到地老天荒。
李渝陪着江之禾将那賬目從頭翻到尾,遇到江之禾看不懂之處一一指出。
這幾日江之禾暈頭轉向。
當李渝提出回門時,她滿臉迷茫從書中擡起頭。
“啊?”
她忘了……
江之禾長歎一聲緩緩趴下,李渝看着她的樣子,伸手搭上江之禾的發頂。
“我都備好了。”
聞言,江之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抓着李渝的手,感慨:”如此貼心。”
李渝伸着空出的手敲了敲她:“走了。”
回門之事一切順利,江寒朔在成親第二日就快馬加鞭回了方懷,家中隻剩下江父江母兩人,兩人見到李渝時甚是拘謹,但沒用多久,江之禾就看着李渝“花言巧語”哄住了兩人……
至此,江之禾成親之事徹底落幕,生活回歸平常。
這日,李渝上朝走了,江之禾在她走後不久,也起身出門去了醫館。
茶館開門的徐姨老遠就看到了江之禾。
“王……”
在徐姨開口時,江之禾連忙攔住她。
“徐姨,還叫我阿禾就好……”
她不是很習慣“王妃”那個稱呼……
徐姨同江之禾熟識,不再客氣,忙改口:“江大夫,阿禾。”
“醫館這還要忙着呀?”
徐姨本以為她嫁進王府後就不會再來了。
“那是自然不能的。”
從一而終,她怎會撒手不管。
“挺好,挺好。”
徐姨欣慰看着江之禾,拍着她的肩膀。兩人又聊了一些,最後以有客人找而結束。
江之禾笑着踏進醫館,醫館裡衆人接受倒還好,主要多是李渝尋來的。
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江之禾也不好打攪,将帶來的瓜果放在櫃台,交代給藥童後,去了後院。
這段日子,天一陣涼一陣熱的,但熱意一直獨占鳌頭,江之禾去了庫房點藥,尋了樹蔭分藥。
安靜的一日,很難得,江之禾宿州回京城後少有的清閑。
這邊歲月靜好,李渝那邊驚濤駭浪……
一大早從床榻爬起來,李渝趴在床沿盯着江之禾看了許久,直到靖問敲門,她才低頭輕輕吻了江之禾的臉側離開。
這早朝本沒她事,李渝立在殿中,低頭思索着下朝後帶着江之禾去吃好吃的。
春花樓是不是出了新品……
“百姓間有謠傳端王……”
……
聽到有人喊自己,思緒飄遠的李渝猛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