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最近兩天學生們談論的都是他，”連清漪微微一笑，“昨晚的會長競選更是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連議會和軍部的對立都挑起來了，各位怎麼看？”

于詩然搖頭：“我查了他的入學檔案，家世普通，隻是一個名不見傳的小貴族，要想赢沈瀾庭，難。”

季兆：“學生都會權衡利弊，肯定要推個能帶給他們最大利益的人上去，内定人選本就是沈瀾庭，哪怕是軍部一派的學生，在理智考慮後也會選擇他。”

坐在長桌盡頭的男人突然開了口：“你們真以為他沒背景？”

男人身着銀白制服，左肩上暗灰色的鷹眼标志代表着他來自聯邦最高監察局。陸行河帶着黑色手套的指節叩了叩桌面，目光如鷹隼般掃過衆人。

“這個新生，來頭不小。”

*

時叙：【看來我讓他們很失望啊。】

系統：【顯然，人家不過是做個假設讓你表忠心，宿主偏偏要選錯誤答案。】

時叙：【他那問法一聽就是要抓幾個學生去當小白鼠，家世高的學生不敢動，隻能挑沒背景但實力不錯的學生上，他們沒見過世面，天真好騙，再畫幾個拯救人類非你不可的大餅，學生們腦子一熱就滿口答應了。雖然我不知道上頭在謀劃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我可不想蹚這渾水。】

他這麼一說，系統才驚覺，自家宿主看上去什麼都無所謂，但對其中的彎彎繞繞清楚得跟明鏡似的。

離開辦公室前，秦曜忽然叫住他，一臉嚴肅道：“時同學，老師這裡有份任務要拜托你。非你不可。”

他特意加重了後四個字，時叙知道自己要當牛馬了。

他和封華的那個打掃器材室的處罰好像還沒做。時叙想。上學日天天滿課，還是推到周末吧。

“當然，老師不會讓你白幫忙，你這個任務要是完成了，我可以免除你的所有精神理論作業和考試，期末直接給你S級的總評。”

時叙：“那這個任務肯定很難吧。”

秦曜斯文地笑了笑，全無被戳穿的尴尬：“還行還行，而且我會給你找幾個幫手，他們都是專業的，人也很親和，時同學你不用太害怕。”

時叙：……感覺更可疑了。

秦曜開始向他描述任務。

大體就是，他主導的“如何讓普通人覺醒精神海”的研究項目出了億點意外，試管不慎打碎，揮發的藥劑順着窗戶飄出去了，經過和環境複雜的化學反應，變成了肉眼難以捕捉的透明遊絲一樣的東西。

“這種遊絲有親近生物的本能，可能是動物，可能是人。如果被動物吸入，它們就會變得異常聰明，甚至會像人一樣用精神力，我們将其稱為‘覺醒獸’。如果覺醒者吸入，他們會格外暴躁易怒、富有表現欲。時同學你一定要留心，把這些異常全記錄下來，這可都是珍貴的第一手研究資料。”

感情整個學校都變成你的實驗場地了是吧。

時叙：“……打翻的藥劑到底是什麼？”

“能讓普通人短期内産生精神力的藥液，但還在試驗階段，效果十分不穩定，所以要盡快将全部的遊絲回收，以防意外的發生。”

“什麼叫意外？”

秦曜想了想：“比如變異出長了六個翅膀八條腿的覺醒雞，比如你不愛說話的社恐朋友突然變成了活潑開朗的陽光大男孩。”

時叙：……

越來越離譜了好嗎。

秦曜給了他一個長得像棒棒糖一樣的裝置，說這可以檢測到那些“遊絲”，檢測範圍是方圓一米，一個近得讓時叙絕望的距離。

“這項研究還不成熟，這個檢測儀有時可能不太靈敏，時同學使用的時候要多一些耐心，找到遊絲後就将它捉到容器裡，相信以你連通三十關貪吃蛇的實力，一定可以做到的。”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秦曜微笑着讓他離開了，站在門口，時叙頗有種童工被無良老闆雇傭的無力感。

早知道就不打什麼貪吃蛇了！

***

秦曜給他找的幫手還在上課，事已至此，時叙決定先去吃個午飯。

他把檢測儀放到襯衣内側的口袋中，一旦在他周圍一米内出現遊絲，就會震動提醒。

他在去食堂的半路遇到了封華，那人頂着兩個明顯的黑眼圈，哈欠連天，時叙打量了他幾眼，與對方順路同行。

“你昨晚幹嘛了？”

一聽這個，封華瞬間來了精神，打開論壇，得意洋洋地向他展示昨晚的戰果：他跟一個頂着“我是SLT的狗”ID的校友鏖戰三百層樓，對線時間長達七小時，最終以對方體力不支倉皇下線封華大勝收場。

時叙無法理解對方的執着，但情緒價值給滿地贊歎道：“哇，真厲害。”

封華用力一搭他的肩，挑眉道：“那當然，這場競選，你必須赢，給議會那幫家夥點顔色瞧瞧。”

正是飯點，往食堂方向的學生很多，時叙一個沒留神就被超過他的男生狠狠創了下左臂，本想着算了，誰料兜裡的檢測儀突然開始震，條件反射地，他一把拽住那人。

男生猛地回頭，罵道：“碰我幹嘛？你他大爺的有病吧——”

封華的注意力全被時叙襯衣下那個震動的棒形凸起給吸引了，那微妙的弧度很難讓人不聯想到一些不該想的東西：“擦，你這什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周圍學生紛紛矚目，時叙被夾在中間，兜裡的震動越來越強烈，顯眼包到他方圓兩米的人都能覺察到的程度。

時叙内心一陣絕望。

完了，忘記問秦曜這東西該怎麼關機了。

它不會就這樣一直震下去吧。

現在把它弄壞還來得及嗎？

想到秦曜所說的高昂的儀器修理費，時叙按捺下蠢蠢欲動的手。

他神情麻木，仿佛已經看到了幾小時後論壇熱帖的标題。

系統顯然深得取名精髓，看熱鬧不嫌事大道：【驚！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會長候選人竟随身攜帶星愛玩具，食堂門口放置play，震感不停，與兩男性糾纏不清并發生口角。】

時叙：。

看似人還在，實際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