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就那樣直直地望着陌笑，看着那張因為吃驚而微微泛紅的臉，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與偏執。他忽然用另一隻手輕輕撫上了陌笑唇下的一顆痣。

“我不記得他，可他似乎認識我。”陌笑想。

如此親近的行為和距離……

之前除了芙樂茲和逆塔，陌笑甚至不曾和其他人交流過太多，更别說這種……過于親密的觸碰。

陌笑抿緊了唇，眉頭微微蹙起。随即松開了相扣的左手，将身上那“怪人”推開後站起身，白花被兩人壓塌了一片，陌笑心中感到些許奇怪：“他的體溫，好冰冷。像一塊石頭。”

“怪人”也跟着站起來，但視線始終落在陌笑身上，準确來說，是陌笑耳上的耳飾。

耳飾一共兩隻，形狀是心髒的模樣，随着呼吸緩慢亮着紅光，心髒上開出了白花，妖異的氣息從中散發出來。

“他認識這耳飾？”

這是三年前芙樂茲送陌笑的生日禮物，陌笑拿到手上後對着光仔細觀察，裡面似乎有東西，但他看不出個所以然。

陌笑用疑問的眼神看向芙樂茲，對方正倚着門框好笑地看着他。

“這裡面有什麼？”陌笑将耳飾轉向芙樂茲的方向，“這是什麼花？感覺和耳飾一點也不搭。”

“嗯……沒什麼，”芙樂茲一本正經地胡說，“前些日子，我和逆塔去總部開會時，忽然看到了那片花海，白色花海被落日一照，很美很美……便想着把它做成禮物送給你，我當時想，你戴着一定很好看。”

“…………”陌笑歎了口氣，将耳飾收回盒中。

“你不戴着嗎？這可是我親自取材親手雕的，還能共鳴呢，哪天你要是迷路了，我可以用剩下的材料找到你。如果你不戴，我會很傷心的。”芙樂茲走上前，“這是我專門為你做的，獨一無二的。你瞧，多好看，令人心生愉悅。”

芙樂茲親手為陌笑戴上了耳飾，原本黯淡的耳飾開始微微亮起，一亮一暗，随着呼吸閃動，真是十分有趣。

陌笑回過神，他打量着這個“怪人”，剛剛躺下時，陌笑隐約看到了一抹鮮紅從白發中一閃而過，心中總覺得不對勁，但具體卻也說不清楚。

此時對方正低垂着眼眸，銀色的睫毛掩住其中流動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長發垂落，遮住了他的身軀，僅僅露出臉和一部分的皮膚，他的皮膚近乎透明，眉眼間鋒利而又疏離……

“他長得像芙樂茲，原本以為畫像上的隻是我的錯覺，現在近距離看上去，他的眼睛和芙樂茲一樣具有攻擊力，隻是比芙樂茲少了一絲人情味……他與我的過去有聯系嗎？”

夢境不知何時變得混亂，白色人影在眼前忽明忽暗，時隐時現。他的身上開始滴水，可配上那張臉卻顯得别有一番風情，張開唇，說出的話卻是那樣可怖：“人們說溺死鬼要找替身，可我隻想纏着你……從裡到外，腐爛幹淨。”

他再一次握住了陌笑的手，現在陌笑能清楚地看見他的右耳上戴着和自己一樣的耳飾，他的呼吸聲打在陌笑耳邊，伴随着雨水的氣味。

他握的很緊，幾乎想要在陌笑手上留下無法磨滅的印記，清冷的嗓音傳入陌笑右耳：“我不是在水裡「溺死」的，我死在你留下的淚眼中……”

“找到我，我會告訴你，這個耳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