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仲遲很少在老宅住,吃過晚飯,看時間不早了,和老爺子說了一聲,便出門開車離開了。
夜晚的H市華燈璀璨,川流不息。
已經是八.九點鐘了,路上依舊不是很順暢,走走停停的,很容易讓人煩躁。
厲仲遲降下車窗,微涼的風從外面吹進來,也散去了他的一絲疲憊。
又想起老爺子說的話,厲仲遲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自從他和厲桃的父母去世,老爺子一直振作不起來,直到瑞瑞的出現,才有了好轉。如今瑞瑞也大了,每天都要去幼兒園上學,家裡面除了張姨,就隻剩下老爺子一個人。
公司的擔子他都已經卸下,想來現在最讓他惦記在心上的,就是他的婚事。
他以前倒是聽說過自己有一個小未婚妻,不過兩家十幾年沒有聯系,他還以為這件事就這麼被遺忘了。沒想到老爺子回國後突然提起,本來以為隻是說說而已,可這一說兩說,反而是把日期都定下了。
厲仲遲看着外面湧動的車流,無奈的笑了笑。
他已經二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子,爺爺反倒是讓他娶個才十七八的姑娘,實在有些滑稽。
但到底是老爺子期待看到的,總不好讓他失望。
前面路口的燈已經變了,車流開始慢慢的挪動。
厲仲遲眼睛掠過一側的窗戶,微怔間似乎是看到了今天坐他車和厲桃一起回來的那個高中女生。
他記憶力不錯,剛打上照面他就認出來是那天在酒吧碰到的姑娘,不過看樣子她反而是沒認出他來,他便沒多說什麼。
隻是确實有點巧,她竟然是和厲桃在同一個學校。
收回目光,厲仲遲想着,老爺子口裡的那個路家姑娘,應該也和她差不多大吧。
……
他确實沒有看錯,那人的确是路漫。
路漫走在路上,身上穿着白色的羽絨服,後面的帽子上還有一圈的白色絨毛,随着風左搖右擺。
冬天的夜晚很冷,她兩手插在口袋裡,走了一段路,感覺還是冷,又把帽子帶到了頭上。
她是出來散心的。
家裡隻有她一個人,寫完作業後一直控制不住地想到那天晚上在酒吧的事,揮之不去。
那天她本來已經很丢人了,可今天突然間又碰到了那個人,瞬間把她的記憶給勾了起來。
隻要一想到,路漫就感覺臉上發燙。
他應該沒有認出自己吧,酒吧的燈光本來就不是多麼的亮,沒有那麼容易看清臉的。而且那麼多人,他也不一定會記住自己啊。
路漫不住的自我催眠,直到快要把自己說服了,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他們那樣的人,肯不不會把她記住的。
漫無目的的走了好久,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離家很遠了。
周圍都是陌生的環境,她掏出手機看了一會,找出了回家的路線,剛要放回口袋,手機突然被人那從她手裡抽走了。
“小妹妹,在這幹什麼呢。”男人調侃的聲音逼近,路漫回過頭,才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三個男人,她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她心中一駭,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小妹妹别怕啊,哥哥們不是壞人。”拿她手機的那個人呵呵笑,“哥哥看你在路上走半天了,是不是迷路了啊?”
路漫看着面前的幾人,心生警惕:“我沒有迷路,把手機給我,我爸爸還在前面等我。”
不知道這句話戳中了他們什麼笑點,頓時是一陣狂笑,笑過後才說:“小妹妹,你可不要騙哥哥,你爸爸要是在等你,你讓他現在過來啊,哈哈哈哈。”
看來他們是笃定隻有她自己一個人了。
路漫冷聲:“把手機還我。”
那人說:“好啊,隻要你陪哥哥玩會兒,哥哥就給你,怎麼樣?”
這三人看着就是吊兒郎當的樣子,頭發染的五顔六色的,耳朵上不知道帶了多少個耳釘,身上的各種挂飾丁零當啷的亂響。
路漫心頭發緊。
四周沒有其他的行人,她想要求救都不知道該找誰。
她不着痕迹的退後幾步,問他:“你想玩什麼?”
“哥哥什麼都想玩,就是不知道你行不行啊。”他說的猥瑣,一陣狂笑傳出來,聽得路漫幾欲作嘔。“你和哥哥走,保證你樂不思蜀,玩的下不了床,怎麼樣啊?”
“……”
跟他們走?走了她就真沒有命回來了。
路漫看了眼握在他手裡的手機,心裡盤算了一下,沖他一笑,嘴裡說:“好啊。”
話音剛落,她便趁他們不注意,猛的後撤了一步,擡腿想跑。卻在轉身間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腳下不由得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