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的沉默，就在慕時初以為向清黎睡着的時候，聽到這麼句話：“慕時初，這麼多年，永遠都是你最懂我。”

懂我的擰巴，懂我的好強，懂我的強撐，以及那氣死人又不肯落下風的嘴巴。

“榮幸之至。”

“親愛的，從早上見到現在你已經誇我三次了，你有點對我胃口哦向清黎。”

“榮幸之至。”

熟悉的台詞一下把時間拉了回去，兩人相視一笑皆是默契的不言。

纨绔陪着傲嬌每天遛彎曬太陽，身體好的倒也算快，至少把氣血養回來了。

滬上狂風亂作的天氣，雨也斷斷續續下個不停，向清黎沒刻意屏蔽陸以寒的消息，但也沒刻意接收，一切好像和她無關，遙遠又夢幻相較于從前平靜了很多，她忙着工作她忙着養心，把情緒裝進鏡頭，試着養回那顆愛她如初的心。

出院後，向清黎接了幾單拍攝，試圖讓工作把自己的時間填滿。

忙完就常常一個人坐在窗邊發呆，手機電腦裡那些曾經給她生命力的東西，如今都變得索然無味。

“站遠一點。”這句話就像一個夢魇一樣，每次在向清黎想出來的時候又用力地把她拉進旋渦。

“再這個樣子，我想我會瘋。”身上的所有水分都快變成眼淚蒸發掉了，向清黎看着鏡子裡自己的才驚覺眼前的人這麼陌生。

再次撿起相機去嘗試拍攝風景照，太陽不像太陽，烏雲倒還是烏雲，身體的每個感官都想是為情緒而生一樣，這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又一次睜眼，淩晨兩點半，卻怎麼也睡不着，向清黎起身換上了登山服，心血來潮背着相機去山頂看日出。

連續三天的異常，被慕時初發現了端倪。

這天淩晨兩點半，和之前一樣睡不着的向清黎又準備悄咪咪的出門，就聽見身後一聲響動，轉身就見慕時初倚靠在房門口，一束光精準的打在她臉上。

看清楚她穿的什麼，慕時初瞬間意識到她要幹什麼：“向清黎，你就是個瘋子。”

向清黎想說些什麼還沒來得及，身後的門就“啪”一聲被關上了。

“站那兒别動，等我換衣服。”

“初初，不用，我就是睡不着。”

“閉嘴。”

慕時初換上沖鋒衣又在包裡裝了兩瓶酒，去儲藏室把之前常用的野餐設備拿了出來，下樓把東西放到後備箱，又把車鑰匙随手扔給向清黎，動作一氣呵成：“你開，我困，到了叫我。”

系好安全帶，向清黎看着旁邊靠在車窗上的人想說些什麼。

“别矯情，開車。”

一樣的路，一樣的淩晨，确實不一樣的感覺，四輪的越野開起來确實比兩輪的摩托要暖和的多，有個願意三更半夜陪你瘋的人，好像還挺好的，向清黎想。

不知道是向清黎開車技術太好，還是慕時初真的累了，一路睡得都很安穩。

把車停在山腳，向清黎沒急着叫醒慕時初，随手給她披了件外套，然後自己下車倚靠在車頭發呆。

迷迷糊糊中慕時初看到車前星星點點的火光。

居然在抽煙？

她還在難過。

慕時初一時沒有動作，隻是微微坐起來些，就那麼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着。

一根接着一根的，煙絲嗆人。

向清黎其實不太會抽，更多的時候隻是點上看它燃着，在快滅的時候猛吸一口把自己嗆個半死，隻是這次這一根的火，怎麼也打不開。

慕時初看看外面晃動的樹枝，起風了。

起身拿着外套下車，幫火光擋住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風，可點燃的那一刻看清眼前的人，向清黎突然沒瘾了。

“醒了。”

“廢話，不然鬼陪你站這兒。”

滅了手裡的煙，向清黎去後備箱拿東西，被慕時初接過一半。

“現在上山日出還要等很久，但我突然想看看星空。”

“那你不早說，我把望遠鏡帶上。”

果然，慕時初的腦回路從不會讓向清黎失望，她可太懂她了，偏偏還願意慣着她，有時候給向清黎都整恍惚了。

慕時初常年鍛煉體力好，這點小階梯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事。

向清黎就不行了，體力不支時要被她搭把手的拉着往上爬，本來自己一個人還好，她一來，不知怎麼的，突然有種自己是廢柴的感覺，像弱不禁風的林妹妹。

在山頂找了個空曠平坦的最佳觀看點，擺好桌椅的慕時初像變魔術一樣從包裡掏出兩個高腳杯和一瓶紅酒。

向清黎正在一旁架三腳架，找延時攝影的最佳機位，見狀眉毛挑了挑：“杯子，你刷了嗎？”

.......某人犯病真的是不挑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