聃蘭趕在投影中的老人皺眉頭前,搶先解釋道:“所以,我這裡有一項研究了一半的計劃,叫‘山海經計劃’。它能對被注入過基因藥劑的人進行身體改造,使其的身體趨近于上古‘山海經’中所描繪的神,活個上萬年也不成問題。”
“聯盟會同意?聯盟如今的平均壽命也就兩百來歲。”威斯特遲疑着開口,眼神疑惑地看向投影中的人,“更何況,這還隻是半成品,會有副作用吧?”
“當然會有副作用。之所以說研究了一半,正是因為其副作用還不夠明顯。”聃蘭平鋪直叙道,“所以,因為未知的副作用,這上萬年,你們不能待在聯盟。因為很可能就連聯盟最高等級的隔離室也隔離不住你們。”
眼見着南斯又蠢蠢欲動着準備插嘴,那投影中的另一位老人立刻接上了話茬:“聯盟如今正好需要組織一支探險隊,進行最新的時空穿越探索實驗。眼下,你們便是最好的人選。宇宙之間的流速不同,這一趟對你們來說的萬年之旅,對煥藍星系而言,可能也隻是十幾年而已。我知道你們中每一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刑期,有的甚至是死刑。然而,若是你們願意加入探險隊,待探險隊回歸,便算是将功贖罪,以往的罪責一筆勾銷。”
這話一說,大多數人心中其實都有數了。
聯盟需要一支可能會被威脅到性命的探險隊,用來試驗他們的時空穿越技術是否可行。
于是,聯盟便想到了他們這些被生物毒素污染到的罪犯們。
基因篩選過後,發現被感染了的總共有十人。
除了聃蘭自己,還有威爾姐弟,偷偷進入威斯特實驗室偷喝了未成品的李小鈴,和威斯特厮混的寶石,在蟠龍要塞和南斯接觸過的西澤普斯,威斯特的導師秦修瑜。
剩下的,則是在看守所中和西澤普斯接觸過的罪犯們。
聯盟的看守所材質特殊,獄警和犯人之間不會有接觸。
而犯人之間的唯一接觸,就是那間西澤普斯眼中的廉價食堂。
好在西澤普斯性格高傲,平日裡也喜歡獨來獨往,根本看不起看守所中的這些反社會們,這才沒将毒素擴散給更多人。
若是沒有威爾家這兩個寶貝孩子和西澤普斯,聯盟大概率會直接将他們這些感染者徹底滅殺。
眼下這條生死不明的探險隊之路,大概率是聯盟上層賣給威爾家和西澤普斯的一個面子。
這還有什麼能選的呢?
進入探險隊,還能有一線生機。不進入探險隊,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就這樣,西澤普斯被強行編入了完全像是流放的所謂“探險小隊”。
他咬牙登船的時候,也見到了一位老朋友。
那是臉色蒼白,眼帶恨意的沙也加。
西澤普斯的心裡突然舒坦了不少。
沙也加的星艦在被西澤普斯炸斷之後,乘坐着救生艙逃命,卻誤打誤撞地被遣送完西澤普斯後,返程途中的域外聯盟執法隊給截住了。
此事簡直諷刺。
西澤普斯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使用了他的最後一次特權。
他替沙也加免除了死刑,要求一起編入探險小隊。
把仇人放在身邊不斷折磨,這就是西澤普斯最愛做的事。
之後的那麼多年中,看似是沙也加攀附權勢,實則她根本沒有選擇。
開始的那些年月中,每日裡她臉上身上都帶着傷。
南斯有時候看到了,會丢下幾支療傷膏,并用一種無比嫌棄的眼神看向沙也加,仿佛沙也加為了攀附西澤普斯而自讨苦吃。
沙也加則是每次會用腳尖将那些藥膏踩扁。
在家族庇佑下長大的大小姐,憑什麼用那種高高在上的态度看人?
她以為自己跟看到乞丐似的丢下幾支藥膏,别人就都要對她感恩戴德的嗎?
西澤普斯明明是南斯的未婚夫,卻并不會對着南斯口出惡言,除了三不五時調侃一下南斯無腦之外,簡直堪稱溫柔。
也許是瓦南南自認有恩于西澤普斯,挾恩圖報,更有可能的是,因為他們生來就是一個階級的。
或許在西澤普斯眼裡,隻有那個最高階級的人,才能被稱作是人。
一如西澤普斯即使是再怎麼看威斯特那個花花公子不爽,也不會對他趕盡殺絕,能縱容威斯特在外逍遙快活幾千年。
而在對待沙也加,還有那些重刑犯時,西澤普斯就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态度了,像是在對待貓狗。
高興了賞點東西,不高興了踹幾腳。
到後面,沙也加已經陷入了瘋魔之中。
她恨所有所謂生來高貴的階級。
憑什麼他們勾勾手就能得到的一切,自己卻需要在無數血雨腥風中拼殺出來,最後還要落得個人人唾罵的下場。
她恨和南斯相關的一切,也恨永宙,包括所有和永宙相關的,即便是自己主動提出,要給永宙生的兒子,她也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