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馬波開着車,欲言又止。
“你想問什麼?”孫岩打開車窗,點了一根煙,沖散了深夜的困意。
馬波用餘光瞄了眼孫岩手上的墨鏡,“孫所,那副墨鏡,是我想的那個嗎?”
“是。”孫岩也不賣關子,直接應了,他彈了彈煙灰,露出一個情緒複雜的笑容,像是憤怒又像是悲傷,“沒想到啊,最後竟然被我給碰上了,小馬,一會兒你把車開過去,就回局裡叫人,跟上面報告,我守在那裡就行了。”
“孫所!我不回去,您是想自己進去嗎?”馬波又不是個小孩,叫人不能打電話嗎?叫他回去,是怕他遇到危險吧,畢竟黑墨鏡這個組織在邊境徘徊數年,局裡前後不知道派出多少人去搜查,甚至還有緝毒警抓組織成員,無不折戟而返。
還有這些年他們派過去的卧底,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這樣一個罪行累累,罄竹難書的組織,絕對不能留孫岩一個人在他們的據點附近。
馬波知道,孫岩的弟弟在警校大學讀書,可是兩三年了,馬波也沒見過孫岩弟弟一面,想着孫岩弟弟進警校前曾在街頭混過一段時間,甚至還進過局子,馬波多少有些猜想。
“别胡鬧!如果真是黑墨鏡的據點出了事,那人都逃出來了,裡面不一定還有人在,我盯着隻是怕剩下的人跑了,黑墨鏡的據點小不了,我不會托大到自己一個人進去!”
孫岩自然有自己的一套道理,馬波年輕,沒聽出有什麼問題,他隻是直覺不對勁。
“我可以在外面跟您一起等,隻要給總部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為什麼讓我回去?”馬波不理解,所以他不松口。
孫岩吸了一口煙,頭疼的看向前路,地上的血迹清晰可見,天上星辰密布,明月高懸,空曠無人煙的地帶讓人心生恐懼。
這孩子擰得很,就和他弟弟一樣。
“行,我們一起等着,那人一直在說神女,我記得黑墨鏡這些年來拐賣的女孩子,是成了他們的‘神女’對吧?”
“跨國執法難度很大,我們一直沒有找到證據,那些女孩都有一套身份,而且大多數是國外的身份……”馬波很無奈,和黑墨鏡鬥智鬥勇這些年,雙方都有人手損傷,可恨的是隔壁國家吸|毒|賣|淫都是合法的,本國确實禁止,無奈黑墨鏡狡猾,連場所都設在國外。
即使隻是剛過了邊境線而已。
“是啊,太難了。”孫岩眼眶一熱,這些年他們不是沒抓到過黑墨鏡拐賣人,可大多數時間,那些女孩已經沾了毒,而且的都是烈性,少有能撐過戒毒的,即使撐過了,她們的身體也毀了。
最可恨的是黑墨鏡掃尾很幹淨,用毒控制上下,那些人被抓後咬死自己和黑墨鏡沒有關系,然後直接自殺,再加上還有國外勢力在裡面攪合,偵查難度太大,十年下來也隻是了解大概,抓了些外部人員,核心人物一個都沒逮住。
因為炎黃國偵查力度大,黑墨鏡近些年幾乎将所有業務都搬到國外去了,國内隻剩下一些重要的據點。
如果能搗毀據點,他們一定能得到更多線索。
說話間,他們終于看到了建築物,那是一個很普通的村子,低矮土房,隻能容人走過的窄小過道,血液是從這裡出來,一路延續,村外停着一輛路虎車,國外的車牌号。
科技的産物與這個小村莊格格不入。
兩人在談話後就在車裡給總部打了電話,總部調遣的人會以他們的車為目的地,估計半個小時後就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