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有因為節目的編排很滿的原因導緻的體力不夠,但無論是編舞的教練維克托,還是負責演繹這套節目的選手迪蘭,都沒有開口去将節目的内容減少的打算。
“體力已經有在提升了,”勇利看着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演技裡面,緩了幾分鐘又繼續接着後面技術動作以及銜接的少年,“如果是一個月前的他,估計在(F)Cssp「換足蹲轉」的時候就累了。”
重新開始完成聯合跳躍的迪蘭并不知道自己的兩位教練聊天的内容,在這次沒有失誤站穩之後,他并沒有放松,轉向目前為止他覺得最難的技術動作——3A。
這是這一周多一直練習的,大一字進入,正面起跳……
直到成功落冰之後,他才悄悄松了口氣,轉向最後的換足聯合旋轉到結尾站定。
完成了……
将一個短節目硬生生分成了兩截做完的迪蘭,喘着氣看向遠處向他這邊滑過來的兩位教練。
他發現兩人都還是帶着笑,并沒有皺眉之類的表情後,他才放松肩膀露出微笑。
“做的很好哦,至少這次檢查最重要的,對曲子演出的理解并沒有問題。”勇利笑着撸了下迪蘭的頭,但又在對方笑着‘嗯嗯’點頭的時候,馬上轉變成碎碎念,“但是最後的那個大一字還是有點不夠平穩,還要再繼續練才行……”
這時候維克托也加入了進來,“雖然說一開始步伐那一段的演出非常好,但是迪蘭你到了後面那段,就算休息了一下子也松懈了吧,體力導緻的演技松懈是最不應該的,接下來的訓練……”
兩人都非常标準的,繼承了雅科夫的教導方式。
這讓剛才還帶着笑迎接兩位過來的迪蘭懵了,“唉……?”
“不過無論怎麼樣,”說完一大堆的維克托也伸手搭在勇利的手上,和戀人一起按着少年的頭,“做的很不錯,後面慢慢練着提升就行了。接下來就輪到《海の子》。”
提到自由滑,迪蘭馬上挺直背,專注的看向維克托。
他原本以為這會和教導短節目編舞的時候差不多,教練展示一遍帶着迪蘭慢慢的熟悉動作,然後再像今天這樣上冰表演的,結果維克托開頭就問了一句。
“迪蘭有從《海の子》裡面,看到什麼嗎?”
“……嗯?”這給等着準備看維克托滑冰的迪蘭問懵了,他歪了歪頭發出疑問的鼻音。
直到俄羅斯青年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時,迪蘭才嘗試着,從自己印象中找出一些詞語,來形容這首媽媽在早年離開日本前寫的曲子。
“幽靜,孤獨……”迪蘭絞盡腦汁的,将自己腦内感受到的,對于那一首曲子的印象,轉化成一個又一個的詞語描述出來。
因為他滑冰時候對應曲子給他的感受,很多程度上面都是一閃而過的,難以用詞語描述的情感,所以這一次維克托這樣問,讓迪蘭磕絆了很久。
他閉上眼睛回憶那首曲子的旋律,再次試着将自己的感受,通過故事的方式說出來。
那是在一片幽靜的深海裡,從海中誕生的,孤獨沒有同伴的孩子,深愛着大海,但卻又想要離開這裡,探索外面的世界。
大海是他深愛着的家鄉,但是卻又像是束縛着他的牢籠,讓他一次又一次的試圖跳出去,但又被浪沖回來。
在一次好不容易的機會當中,他抓住了。他離開了大海,追随自己一切沒有見過的,讓他感到好奇的世界。
與深海一樣是藍色,但是卻淺很多的藍天,很像一堆小珊瑚卻放大了許多的植物,以及各種各樣的動物。
這就是他從大海中逃出來,讓他充滿好奇的新世界。
但是再多的好奇與新鮮,在那沖勁過去之後就歸于沉靜,大海的孩子在那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家,并不是所謂的‘牢籠’,那裡有更多的他一直沒有意識到的,微小又神奇的世界。
那是大海為了給自己的孩子,所創造的。但是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海之子的逃離,而失去生息。
最後的最後,這位大海唯一的孩子,回歸到沒有任何東西,孤潦的深海裡面。
他開始用自己的手,重新創造大海那一點一滴的世界,讓它回到最初,大海為了他的誕生,而創作出來的樣子。
分享完自己的感覺後,迪蘭帶着些許忐忑又緊張的表情,看着在他面前兩位沒有說話的教練。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覺對不對,美惠媽媽寫的是一首沒有歌詞的純音樂曲子,這裡面的故事是他聽這首曲子的時候,自己聯想出來的故事來的。
在他面前,無論是勇利還是維克托,都隻是單純想聽一下迪蘭對于這首曲子的感受而已,并沒有想到他能夠想得那麼遠。
“很棒啊……”勇利無意識的稱贊道。同時在心裡感慨,不愧是美惠女士的親生孩子。
“我們家的小迪蘭,可能是一個小天才呢。”維克托看着因為他們倆都沒有說話,緊張得都在咬下嘴唇的孩子,伸手摸了下他的後脖頸安撫他,“非常棒,那就好好記住這個故事,然後盡全力的演繹出來吧。”
他将少年推到自己隔壁的戀人手邊,讓對方環着他後,自己滑到了冰場的正中央。
在開始之前,銀發的青年又想起什麼,轉頭去看被勇利抱住後,頭賴在對方肩膀休息的孩子,“對了迪蘭,我想問你一下,
——你能做到貝爾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