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用刃問題。”維克托突然想起挺多選手在青少年時期都會有的問題,帶着微笑低頭看着迪蘭,“相信我們家的小迪蘭,沒有那麼粗心的錯誤對吧。”
面對雖然笑着但是莫名讓人覺得恐怖的俄羅斯教練,迪蘭瘋狂搖頭。
他用刃還好,沒有什麼問題。
在他回答了之後,兩位教練明顯擺出松了口氣的表情,這讓迪蘭嘗試這對編舞提問,“我能知道為什麼……步伐排在第一位嗎。”
雖然他也能夠想象出來,曲子剛開始就演繹舞步步伐會非常的亮眼,但是那也是會消耗體力的。
在那之後他需要跳一個3F,然後後半場還需要一個3Lz+3T的連跳,以及一個3A。
怎麼想都是對體力的巨大挑戰。
“因為《大海練習曲》的開頭的那一段,是我聽了那麼多遍感覺最适合舞步的。”維克托的回答讓迪蘭一下子将無數的技術動作,回到最基本的曲子當中,“吃完早餐也一陣子了,走吧我們去教你那段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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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在溫泉旅館的時候,迪蘭看着僅僅用着符号以及分數的字母數字,雖然知道難但是腦子裡面還沒有那個畫面的話,
到了冰場,他看着維克托給他的示意的時候,他驚得雙腳都快要在冰上站不穩了。
明明沒有合樂,冰場裡面也沒有在播放那首《大海練習曲》,明明‘冰之城堡’裡面隻有維克托滑冰時候,冰刃與冰面摩擦的聲音,但是迪蘭莫名就真的感受到。
有大海在這裡喧嚣。
他來滑的話,在滑完步伐之後還沒跳躍肯定就開始累了的,絕對。
将複雜又絢麗的舞步展示結束,維克托蹬腳滑回到冰場的入口,從戀人手中接過冰刀套,“大概就是這樣了,接下來就由勇利帶着迪蘭練習吧,我去繼續編寫自由滑的舞步。”
說完後還伸手拍了拍迪蘭的肩膀,讓他回過神進去練習了。
——至此,關于新升組第一年的迪蘭水深火熱的訓練,正式開始。
但在那期間,有件他們三人從迪蘭到了長谷津之後一直忽略掉的事情,他不得不去做了——他得去學校報道。
日本普遍是三月份的時候開始新學期,迪蘭從底特律過來的時候剛好四月,之後又陸續婚禮之類的事情拖到現在快到四月中了。
也就是作為插班生的迪蘭,已經比其他同學晚了一個月上學。之前勝生寬子在迪蘭過來前,問過勇利他的讀書情況,然後給他報了國二。
“本來是想給小迪蘭申請做體育生的,結果市立中學那邊換了的教導主任說不行。”勝生寬子無奈的歎了口氣,伸手摸摸聽不懂體育生普通生什麼區别的,表情又懵又萌的迪蘭的頭,“現在學校那邊隻接受高中團體項目比賽的體育生,比如球類的縣大賽,地區大賽之類的。”
“迪蘭要參加的是國際比賽,不比縣大賽之類的要難嗎。”同樣并不清楚區别的維克托疑惑問道,“啊對了,在參加大獎賽之前,是不是要先找一個熱身賽比較好,我看看哪段時間的可以報名。”
話題說到一半,他又低頭回去弄電腦去冰協網站找比賽了。
“……自由滑的編舞都還沒完成呢。”勇利無奈的吐槽道,然後擡頭看着寬子媽媽表情略有些擔憂,“迪蘭申請不到體育生的話,是不是就沒辦法下午去‘冰之城堡’訓練了?那明天去報到的時候我去問一下吧。”
現在他們能夠給迪蘭最多留出的是上午的時間去上課,但是下午和晚上就必須回來訓練了。小時候他在市立中學讀書時,明明是可以申請俱樂部的體育生的。
“都說了那學校最近換了個隻注重升學成績的教導主任。”勝生真利在從旅館的玄關處推門進來,看到迪蘭在家裡窩着之後将嘴上叼着的煙取下來熄滅,“給,我跟寬子媽媽給迪蘭注冊時候順手拿回來的請假條。”
她将一大沓便簽條一樣的東西,往勇利懷裡一扔,“明天報道的時候我陪着去吧,在那之前的訓練,先用這個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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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當迪蘭站在新學校班級教室前的時候,他的腦子裡面全都還是前一天晚上,維克托給他編舞的《大海練習曲》的那段步伐。
穿着日本中學室内鞋的腳往前蹭了蹭,長時間在冰上會讓他在回到陸地上的時候,也習慣性的做出往前滑的動作。
在刺耳的摩擦音響起之前,迪蘭馬上收腳,表情冷淡的走進教室,走上講台。
班主任先生正背對着他,在黑闆上寫上他的‘一之濑迪蘭’的名字,而他依舊垂着眸,看地面上自己的腳。
撚轉步開始往外,然後手要……
“一之濑君,一之濑君?”班主任的叫聲把他猛然叫回神,對方好脾氣的看着他開口,“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一之濑君。”
自我……介紹……?
日語說不上很好隻是勉強夠用,前一天甚至到剛才過去的那一秒都想着滑冰,沒有任何準備的迪蘭,那雙淡藍色的眼睛放空,看着面前課室的二三十号同學,開始一個又一個的力所能及的,擠出自己的日本語詞彙。
“一之濑迪蘭,十二……三歲,花樣滑冰選手「figure skater」……”想了半天,他想不到第四個詞,甚至最後一個單詞還是用的英語,然後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嗯。”
應該可以了,自我介紹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