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長谷津
維勇婚禮的第二天早上,迪蘭沒有任何前一天發過酒瘋的記憶,他甚至在所有賓客以及勝生的主人醒來前,帶着馬卡欽照常出去晨跑。
自從他将這賽季的主題定下來了後,他有在刻意的在每天的三公裡結束之後停下來,靜靜的感受着海面給他帶來的感受。
早春已經過去,馬上進入四月中的長谷津灣邊已經陸續的有海鷗回來,那些去年在南半球過了大半年的家夥們,現在正活力滿滿的沿着海岸線叫着。
迪蘭大概看了十來分鐘,就轉身拉了一下馬卡欽的牽引繩,回到溫泉旅館大門前的那一片空地,進行簡單的肌肉放松動作,以及在前幾天維勇兩人給他定下來的,陸地訓練項目。
這個時候錯過了晨跑項目的尤裡醒來了,他沒有補回今天的這五公裡,而是直接熱身加入和迪蘭一起進行陸地訓練。
與他一同跟過來的,還有他的教練雅科夫。
資深的俄羅斯籍老教練看着空地處,隻有十三歲少年訓練的身影的時候狠狠的皺起了眉,“維恰他們怎麼搞的,怎麼可以讓學生在這裡訓練,他們自己睡大覺呢。”
老教練看向在那邊乖巧做着折返跑的迪蘭,加大嗓音對他說:“這樣子不行,你先休息。等下我帶你去找維恰他們說說。”
這樣子看起來像極了寵愛孫子,覺得自己孩子照顧不好對方的老爺爺。
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帶領維克托從少年組成長,到兩年前三十歲退役,再到現在和伴侶結婚,二十幾年的教導,雅科夫可以算是他的老父親了。
而且雅科夫确實挺想和迪蘭說兩句話的,昨天晚上他走上前去找人的時候,這孩子已經被他的小弟子給喂了一口酒灌醉了,導緻他一直沒能夠和迪蘭交流。
“唔唔……”正跑跳着的迪蘭喘了口氣,沒有說話但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需要,然後繼續自己的下一組動作。
這讓雅科夫一下子就覺得,這孩子無論是性格還是态度,都比他其他學生在這個年齡的時候好很多。
就連他最驕傲的學生維克托,在十三歲那會也有淘氣的時候的。
不錯。
他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這時尤裡做完簡單的熱身了,他加入進去前回頭将手中的毛巾遞回去給自己的教練,“想也知道那豬排飯和秃子這個時候起不來的吧,前兩天他們倆還直接把這小鬼扔給我了。”
也因為那次,他才和其他新來的客人對比起來和迪蘭更加熟悉,不然這小鬼絕對會維持像昨晚看到克裡斯那樣的态度對他,老是躲着跑開不理人。
也讓他看出着小鬼常年冷淡的表情之下,真實的軟綿綿的性格——他已經在想有什麼綽号,适合這個軟綿綿的小鬼了。
早間的訓練在七點半前後結束,雅科夫在一旁給尤裡遞毛巾順便低聲的用俄羅斯語讨論之後的計劃,還有最重要的這賽季的主題。
聽不懂俄語的迪蘭雙手撐着膝蓋喘着氣,沒有加入他們。
勝生家溫泉旅館的老闆娘勝生寬子,仿佛掐着時間算準迪蘭已經完成了晨練一樣走出來,将手中的水杯遞給彎腰的迪蘭,“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哦。”
在迪蘭接過水開始小口喝的時候,她又伸手去撸了兩下少年的金色頭發,不出意外的沾得滿手都是汗,“還是先洗個澡再來吃吧,别出汗又再感冒了。”
迪蘭過來第二天那次感冒發燒,是真的吓到了勝生家的一家人。
“嗯,現在就去。”将水慢慢的喝完,迪蘭将手中的杯子換回去給勝生媽媽,“謝謝,寬子媽媽。”
這個稱呼他是跟勇利以及維克托學的,同樣的還有‘真利姐姐’,以及‘勝也爸爸’。
“叫錯了哦。”留着蘑菇頭的中年婦女笑着再次伸手撸了下迪蘭的頭,不容拒絕的開口,“叫奶奶。”
“……寬子奶奶。”迪蘭看着雖然表情微笑,但莫名讓他覺得不叫會有很嚴重後果的勝生寬子,他遲疑了好一會還是含糊的叫了聲,然後就跑回屋子裡面洗澡去了。
“啧。”在後方的雅科夫咬了咬牙,抓緊了給尤裡的毛巾。
這個稱呼——他被搶先了!明明他才應該是爺爺!
“嗯?”尤裡看着自己教練,以及怎麼都抽不出來的毛巾,不明所以。
維勇兩人直到早上十點,才出現在溫泉旅館的大廳,這個時候昨天來參加婚禮的朋友們,都陸續離開去趕自己的行程了,除了本身就要呆在這裡度假的尤裡,以及再陪自己大小弟子幾天的雅科夫以外。
尤裡至少要等待這賽季的主題确定了,節目也編排好才會離開。雖然金發的俄羅斯青年嘴上嫌棄維克托已經退役,但是這幾年他自己編寫的節目,最後還是會給對方看一眼,聽取完意見修改再最後确定下來。
維勇他們解決完比正常早餐晚了許久的早午餐,聽着旁邊熟悉的雅科夫式碎碎念——主要是關于今天早上迪蘭自己一個人晨間訓練的吐槽。在這樣的背景音下,維克托拿出自己的草稿紙點開随聲聽,開始思考為迪蘭這賽季節目的編舞。
坐在他隔壁的勇利也沒有閑着,他一手扶着腰,一手點開自己電腦裡面保存的,之前迪蘭高級少年組的錄像。
這都是判斷迪蘭現在的水平,再進行動作編排的重要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