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長谷津
“所以……說好的來接我呢。”
東京羽田機場内,迪蘭坐在自己領取完的兩個托運大行李箱上,無奈的看着自己手機。這已經是他到達後一個小時裡,第五次打電話過去,沒有被接通了。
而且全部都是等待時間過久沒有人接,并不存在對方正在坐飛機過來飛行模式的情況。
他開始慶幸過來前媽媽将最終需要到達的地址告訴了他,他可以嘗試自己過去。
再打一次好了,這次還是打不通的話他就想辦法自己過去。
這樣想着,迪蘭再一次點開通話記錄。
就當他都不抱希望對方會接通時,電話接通了。
“啊,”撥通後的雜音讓迪蘭愣了一下神,然後開口,“我已經到東京了,你……”
“……#¥@#%T”
這邊話還沒有說完,迪蘭就被勇利手機傳來的嘈雜的噪音吵得眯上眼睛,條件反射的将手機遠離耳朵。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他那邊。
看樣子覺得勇利趕不過來的少年一臉懵逼看了會手機,然後又遞回去耳邊忍着噪音開口,“你不要過來了,我自己過去吧——”
“啊??什麼——?”在家門口被記者圍攻了許久的勇利吃力的舉着自己的手機,“你到東京了嗎——”
很明顯,勇利根本聽不清迪蘭在電話裡面說的話。于是金發少年從自己的行李箱上跳下來,站定後彎腰,更大聲的,朝着電話那頭喊。
“我說——!我自己過去——!”
“啊什麼——?!我馬上和維克托過去接你——!”
這讓人窒息的交流沒有兩句,就直接被判定不可能成功交流的迪蘭挂斷了。他重新編輯了一段說要自己過去的短信發過去後,推着自己的兩個大行李箱加上小登機箱,笨重的往機場外走。
雖然他還沒有去過勇利家,但是從他以前每年回日本比賽的經曆來看,日本的電車是一個很神奇的,通過不停的換乘就能夠去到想去地方的東西。
所以他相信,勇利的家也能夠乘坐電車到達。
-
長谷津。
在維克托于社交賬号公開了自己的婚禮幾個小時過後,勝生家的溫泉旅館就圍滿了比早高峰的東京地鐵還要擠的采訪記着。
這也是勇利沒有到東京去接孩子的原因,因為路被堵死了,完全出不去。
當然,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理應的事情。如果說前陣子勝生勇利的退役記者會,能夠讓日本的花樣滑冰圈轟動的話,維克托·尼基福羅夫的這則結婚加孩子宣言,能夠讓整個世界都轟動。
“怎麼辦……完全出不去。”嘗試了許多次都是剛出門沒走一步,然後就被迫退回去屋子裡的勝生勇利,跪倒在門前,眼神死的抓着自己的前額發。
“隻能等晚一點他們自己回去,或者我們中間其中一個去引開他們了。”原本隻是想要炫耀一番的維克托也沒有預料到,記者們的反應比他想象的更加瘋狂。他已經過着習慣性無視媒體的日子很多年,這一次着實把他吓了一跳。
“但是迪蘭已經到了啊。”剛才那通電話勇利一個字都沒有聽清,但并不妨礙他得知對方已經下飛機這個事實。這時從他進門後被丢在一旁地面上的手機亮了下,被維克托幫忙撿了起來。
“他說他要自己過來。”維克托看完後把屏幕轉回去給勇利,海藍色的眼睛轉向窗戶,看着外面一堆記者,“那接下來的問題,就剩下怎麼讓他不被堵在外面了……”
東京。
擔心電量不夠,所以打完電話發完短信就沒有再管手機的迪蘭,并不清楚網上以及長谷津現在的局面。
現在,他正站在某個附近的電車站前,研究着各個線路之間的關系,以及找自己要去的佐賀縣,所在的日本地圖方位。
五分鐘後,他覺得這個很多圈的地圖有點複雜,需要仔細研究一下。
十分鐘後,他開始後悔,自己不應該大言不慚的跟勇利說要自己過去的。
十五分鐘後,他開始思考,是不是真的要像媽媽說的那樣,去報警然後由警察先生幫忙将他送過去。
說起來慚愧,和大部分歸國子女一樣,對日語隻限于聽說,沒有讀寫的他,還沒找到‘長谷津’一樣漢字形狀的電車站。
就在他準備放棄,打算回去機場座位帶着然後等晚點再也勇利聯系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初中生,站到了他的面前。
是一個短發綠眸的,乍一看沒看出來性别的一個初中生,但能看出和他一樣是個混血兒。
迪蘭:??
幹嘛,這人認出了他墨鏡底下的樣子嗎。墨鏡下表情淡定但是内心已經開始糾結要不要向‘粉絲’問路的迪蘭張了張嘴,但話還沒有說,就被對方搶先打斷了。
“先借來躲藏一下!”初中生,也就是恰巧在電車站遇到自己哥哥而跟過來的世良真純,壓低了聲音對迪蘭說道,甚至還動了動位置讓自己被隐藏得更全面。
看來是看上他這邊的三個箱子所帶來的遮掩空間了。
但這并沒有用,因為幾秒後,一位長發帶着針織帽的男青年就走了過來,并且很生氣的将她逮了出來。
兄妹之間争執沒多久,被教訓了好幾句的世良真純突然将目标轉移到迪蘭這邊,猛地上前挽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