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這時褚郗拽住了他,大聲的喊着“郁唯安,别睡!”
神智清醒了一點,疼痛和巨大的恐懼,讓他隻剩下眼淚,“你,拉緊。”
“不要松手,我拉你上去。”褚郗說。
“我不會。”
後面倆人被衆人合力拉了上去送去了遲遲而來的救援手裡,接着進了醫院。
郁唯安蘇醒過來時已然是一天後的下午,一睜眼便是白漆天花闆,窗戶似是開着,他感覺到被風吹起的窗簾在飄動,鼻子裡除了酒精和藥的味道,還有花香的氣味。
意識逐漸回籠,腦子裡想起那天的兇險和最後看到的褚郗,心上一急,張嘴要叫人,卻發現自己的嘴巴痛的神經都像被扯斷一般,他開始擺動自己的雙手,發現桌面放着一款女士的包包,應是有人在的。
不待他發出動靜,門口有了響動,他聽見蘇矜似乎很是氣憤的跟人說着什麼“你就是這麼履行我們協議的,他差點死了,你怎麼能如此的冷血!他還姓郁呢!”。
接着是門把轉動的聲音,進來的人是穿着白大褂的蘇矜,高跟鞋碰在光滑的大理石磚粘哒哒的聲音,緊促的呼吸,都在他耳邊清晰可聞。
聽覺的敏銳,讓他下意識的以為那是受傷的後遺症,他想開口叫一聲媽,想問問褚郗怎麼樣了,然而隻要嘴巴張一張都疼的龇牙咧嘴,隻能眨着眼睛盯着蘇矜一步步離他越來越近,而後側身坐在他的床緣,關切的問,“感覺怎麼樣?”
他點了點頭,撐着從床上坐起,蘇矜也幫着給他身後墊枕頭,“得虧都是皮外傷,沒有骨折,就是嘴巴被石頭劃破,吃點清淡流食。”
蘇矜的手覆上他的手背,看着他手上包裹的厚厚的紗布,輕柔的摩挲着“安安,沒事就好,再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傷痕都會好的。”
郁唯安嘴巴裡都是藥苦的味道,不能說話,他擡起手比劃,指着蘇矜手裡的手機,蘇矜微愣了下從自己包裡拿出他的手機你給他,“要這個是吧?你想說什麼就寫在手機上。”
他點開備忘錄,快速在手機上打道“褚郗在哪裡?他怎麼樣了?”
蘇矜掃了一晚,一邊看着他吊瓶的液體,一邊說“他沒事,都是被樹枝劃破的小傷,褚家怕有什麼後遺症,讓他在醫院呆兩天。”
郁唯安松了口氣,心想褚郗沒事就好,接着他就聽到蘇矜的一聲輕笑,“他也是,愣是扒在你病房門口聽着醫生說你沒事才被褚書記給帶走,當時還鬧了個笑話,說我們跟棒打鴛鴦的惡人一般,安安,說真的,你能交到他那樣的朋友,我很替你開心。”
郁唯安腦中想象着褚郗被拉着不走的場面,雖覺好笑可心裡像是有一股暖流緩緩,讓他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根本沒想蘇矜話中深意。
蘇矜見他心情不錯,會心笑笑,拿了包,又說“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我去找你爸有事談。”
見蘇矜要走,他在手機上輸入,“我爸他沒來過嗎?”
“他,”蘇矜臉上怒氣盡顯,可她還是顧念着郁唯安,撒了謊,“他來過的。”
來過嗎?如果來過,他大概就不會看到蘇矜一提到郁铮就勃然變色,也不會一醒來聽到蘇矜說的那些話,那些話大概是跟郁铮說的吧。
蘇矜走後,郁唯安打開微信便看到他們社團小群裡一直艾特他,問他怎麼樣,而回應的人一直都是褚郗,他立即艾特了褚郗和所有人道了聲謝,自己報了個平安的一秒,就收到了褚郗的私發信息。
“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我馬上過來,我就在你樓下。”
“你哪裡疼?你有什麼想吃的,我給你帶過來。”
他剛回了個“不疼,也”
門突然被推開,門口的人氣喘籲籲的扒在門口,“哈,好累,”話落,人也快速的跑進來,一屁股坐在他的床邊,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郁唯安被盯的反毛,擡手輕搔額頭,擋住那審視的視線,羞怯的别開眼。
可褚郗卻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擋着。
“我是患者。”
褚郗仔細盯着他看了看,道,“沒事就好,我真怕我一不看你,你就沒了,真的比噩夢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