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郁峤說話時的輕佻的口吻和緊扣着他的手腕,又或是因為郁峤整個人身上朦胧的醉意,又或是無法分清玩笑,還是這夜真的太冷,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周身去墜入冰河一般,好像把自己的反應都凍結了。
郁峤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什麼叫做也是這樣倒入我的懷裡?他到底做了什麼惡心的夢?
郁峤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嫌惡地說,“髒死了,快滾回去。”
他爬起來走了兩步,郁峤又叫住他,“你不會把剛才的話當真吧,哥。”
郁唯安沒有回頭,他覺得自己必須要盡快離開。回到房間裡後,把門鎖了,還覺得心慌,又把書桌推到門前堵着。
“下午的時候,你也這樣倒入我的懷裡”這番話讓他坐立難安,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好幾遍。
“不行,不能待在這裡了。”郁唯安拿了自己的書包推開桌子,往樓下跑。
一下去,郁唯安就看到郁峤正一手拿着一隻玻璃杯喝着水,那個先前在他面前在他面前僞裝和善的米徕則是捂着右臉站着,兩個人看起來像極了嚴厲的家長在處罰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說話呀,問你呢,你剛剛說什麼?”
“我,”米徕道歉的聲音也在斷斷續續的的傳來,“是我剛才口不擇言,對不起。”
“口不擇言?米徕,收起你的心思,我給你的夠多了,你還想怎麼着?難不成還想我回應什麼,我憑什麼?你又不是我哥。”
“你也知道他是你哥?”米徕激動道。
郁峤道,“我哥怎麼了,我就是想他看着我,怎麼了?”
郁唯安聽到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什麼叫我就是想他看着我,郁峤真的瘋了,真的瘋了,“唔”。
這一聲惡心的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幾乎是一瞬,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拔腿往門外跑去。
身後是郁峤暴跳如雷的聲音,“郁唯安!你給我站住!郁唯安!”
惡鬼的索魂音一般,隻讓他逃的更快。
跑出淺水半島的一路上,他都在想郁峤是不是瘋了才會說出那樣輕率又跌破三觀的話,那是玩笑話吧。
“我隻想他看着我。”什麼鬼話,他跑的越快,直至打了車快到蘇矜的花店,才勉強鎮定下來,強迫自己忘記剛才聽到的。
蘇矜的花店已然開了近五年,但卻是他第一次來,門口的擺放很有蘇矜的風格,特别的應該就是玻璃窗外還挂着一個小木條上的兩隻色彩靓麗的牡丹鹦鹉,見人就說“你好。”
透過偌大的玻璃窗,郁唯安看到蘇矜正忙着修剪兩隻黑玫瑰花支,一邊還跟旁邊的同樣穿着圍裙的男人說着什麼,蘇矜一扭頭也注意到了在外面站着的郁唯安。
她臉上轉瞬即逝的慌亂被淡然取沖刷的不見蹤迹,走到郁唯安身邊,赧然一笑,“怎麼這個時間來了,吃飯了沒?”
這個時間點?郁唯安這才發現現在已是夜色深沉,還真的在郁峤那裡浪費了很多時間,連飯,不,應該說他根本吃不下。
“睡不着,來看看你。”郁唯安輕聲說。
蘇矜見他隻顧着盯着自己,便朝着裡面的人說“小規,你先不用管了,今天先回去吧。”
裡面的人應了聲好後開始脫圍裙,蘇矜拉着郁唯安進了店裡面,那人也整理好東西跟蘇矜說了聲“姐,那我先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郁唯安總覺得這人在跟他媽打招呼時,眼神總是遊移在他身上,讓人莫名有種厭煩的感覺,人一走,郁唯安就問,“店裡就他一個店員嗎?”
蘇矜愣了一下,“啊,不是,他是新來沒多久的,年紀比你大不了幾歲,店裡最近忙,他是來兼職的,說是在讀大學,對了,你想吃什麼,叫個外賣吧,我這邊還有點活要做。”
蘇矜說完又拿起花枝搭配整理,“對了,你爸最近有回家看過你嗎?學校呢?”
說到這些,郁唯安想把自己今天的來的目的跟蘇矜說一下,走到蘇矜身邊拿拿了兩隻水淋淋的黑玫瑰遞給蘇矜,“學校很好,他沒有找我麻煩,你不用擔心。”
“沒有就好,小孩之間看不慣打打鬧鬧很正常,年齡大了懂事了就好,反正再忍忍這小半年,等收到錄取通知去了國外,他—”
“媽,我。”郁唯安急切的打斷了蘇矜接下來的話,他實在不想繼續去聽那些讓他心裡難受的話,可看着蘇矜轉頭迷惑的臉時,“我想搬來跟您一起住”的話梗在喉上。
“怎麼了?”
“今天有點晚,我能去你那住一晚嗎?”如果隻是一晚,應該可以的吧。
“明天上午沒有課程,我可以晚點去學校,不會耽誤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