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家都是朋友,裴照也是想要你跟謝知行解除誤會,重歸舊好。”
裴照狂點頭附和,像是仗着有人撐腰,指控她:“對啊,你對謝知行有偏見,總要把我歸咎在内。”
宋清暖聳肩:“誰讓你每次在我面前說他的好話,這能怪我?”
全靜:“他現在住你家,你倆相處總不能繼續這般水深火熱下去吧?”
宋清暖思忖片刻,低頭喝了口飲料,裡面細碎果肉伴随着冰飲被吞進口腔,有些幹涸的喉嚨頓時得到滋潤,身體好受了些,情緒也随之改變。
海平面交界線終于被灰暗所吞噬,本該波光粼粼的海面被黑暗侵蝕,從盡頭朝海岸這邊蔓延而來。
燈光暗下來的那一刻,宋清暖的身影動了動。
她扭動了下泛酸的脖頸,看了眼遠處漆黑如墨的海面,延伸至漫天黑河,繁星點點,在蒼穹上熠熠閃爍。
海風伴随着沉悶呼嘯聲而來,撩開她臉側濕漉的發絲,随後裹挾她輕飄飄的話回歸海面。
“看他表現吧。”
……
這家餐廳是明城出了名的海灣餐廳請吧,到了晚上,主營業務便是雞尾酒,很适合借着夜晚多愁善感的人來此處放松心情。
雞尾酒酒度有高有低,不會醉人,很試用于初學者飲用。
可偏偏,有個極個别例子。
比如此刻趴在桌面上酡紅着臉的宋清暖。
裴照與全靜站在餐桌旁邊,看了一眼後面面相觑。
他們誰也沒想到,隻不過是去上個廁所的功夫,人便醉倒在這裡,桌面上還擺放了好幾杯已然空杯的杯子,而宋清暖身上也透着一股濃厚酒氣。
裴照叫來服務員詢問這邊情況,對方看了一眼桌面早已空杯的杯子,輕聲解釋:“我們這邊不做未成年飲酒服務,要是各位起疑,可以調取監控看看。”
全靜在餐桌前陪着宋清暖,裴照跟着人去察看監控。
人剛離開不久,便有人舉着兩杯透着冰霧的高杯往這邊走,模樣看上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着簡單休閑,臉上洋溢着笑。
“哎,這就不行了?”男人看到趴在桌面上的宋清暖愣了一秒,随後看到一臉警惕的全靜,腳步稍頓,“你是她朋友吧?”
全靜瞧見他,往宋清暖身邊靠了靠,緊繃着臉看他:“你給她喂的酒?”
男人聽出她話中意思,立馬解釋:“你别誤會啊!是她一個人坐在這裡無聊,我正好坐在隔壁桌放松心情,她起身不小心碰倒了我的酒,說要賠我。”
但又因清吧不允許未成年買酒喝,酒保看她年紀小,不願給她備酒,無可奈何下,她便讓男人去買酒,她付錢。
酒端上來後,宋清暖看了一眼便挪不開視線,盯着杯中五彩斑斓的液體很是好奇,詢問他滋味如何。
男人看出她的好奇,笑着開玩笑:“要不要嘗嘗看?”
“可以嗎?”
“正好這杯沒喝,度數不高,你試試看。”說着男人将剛剛端上來的那杯遞給她。
宋清暖迫不及待接過道謝,毫不客氣喝了一大口,清清爽爽,味道很像桃子味的氣泡水,的确不醉人。
夏夜燥熱,迎着海風喝點冰冰涼涼的冰飲很是舒暢。
她不小心便喝上瘾了,接二連三讓男人點酒。最初時男人還狐疑她為什麼不自己點酒,可剛猜忌到會不會是未成年時,宋清暖好似看出他的遲疑,直言說是自己朋友不讓她喝,特意給酒吧叮囑過。
男人也并未想多,以為她看起來年紀小而已,反正覺得幾杯雞尾酒也不怎麼醉人。
而後便有了全靜他們看到的一幕。
幾杯酒的确不醉人,可酒吧特意調配的酒那就不一樣了,前勁淡雅,後勁激猛。
聽後男人解釋後,全靜無奈歎息,對男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她沒喝過酒,酒量差。”
換句話而言就是人菜瘾大。
“這是我的錯。”男人坐在她們面前,沒有逾矩動作,連說話也恰到好處,“我聽我朋友說這邊環境不錯,也是第一次來,對這邊酒品也沒了解過,随便點了幾杯,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全靜抿唇,探手摸着宋清暖額頭,溫度有點燙,但是面色還算正常,應該隻是喝醉了。注意到男人看來的視線,她這才淡淡對他說:“沒事,反正我們等會也回去了。”
男人點頭應聲,剛要起身離開,随後又想到什麼,從錢包夾層裡掏出一張卡片,遞過去,對她說:“那要是有事就打這個電話,我會承擔賠償。”
全靜看了一眼,是他的名片,立馬搖頭拒絕:“不用了,這是她自己要喝。”
人自己甩賴皮騙人要酒喝,再要賠償就不好了。
想到這一點她又開始有些愁容,側頭看了眼旁邊睡得安穩的宋清暖,陌生人的酒也敢喝,這是心大得可怕。
可男人還是執着将名片遞給她,見她不收,随後放在桌面上便轉身去了另外一邊。
全靜多看了那邊幾眼,應該是男人遲來的的朋友,兩人相談甚好,一系列動作倒沒有可疑之處,現在就等着裴照查完監控回來。
過了好一會兒,人的确是回來了,身後卻跟着黑着一張臉的男生。他身姿颀長,面容俊朗,走在人群中很是顯眼。
上次見面還是五年前,謝知行冷着臉拎着個白粉書包走在宋清暖身後。
如今時過境遷,模樣好似沒變,又感覺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