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有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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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何永安的視線，王逸和羅屹然才把林禮放開。
羅屹然嫌棄地在林禮衣服上蹭了蹭手。
“你他媽弄我一手口水。”
林禮呸他。
“幹什麼不讓我把話說完？”
“說完了幹什麼，再打一架？”王逸說，“你也不怕他今晚潛回寝室拿枕頭捂死你。”
“我打不過他還不能把寝室門鎖上不讓他進嗎？而且你憑什麼就覺得是我捂死他不是他捂死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零？”
王逸無語：“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了，我說他捂死我……我靠，”林禮震驚，“我說什麼呢？”
羅屹然能把自己笑岔氣了。
“天塌下來嘴硬着是吧，我看你是打心眼裡怕何永安。”
“我怕個球！”
林禮飛起一腳，兩人假模假樣地互毆起來。
王逸沒那個胡鬧的閑心思，見危機都解除了，就又琢磨着給對象發點消息。
“林禮跟何永安和好了”
“也不算和好，何永安還砸他一籃球，他怼何永安是深櫃”
“林禮笑死人了，我差點以為他要去找何永安告白”
“不過我們寝室暫時是不會有兇殺案了，萬歲”
萬歲？
為什麼會有個萬歲在這裡。
王逸撤回重發。
“好消息，我們寝不會死人了，你英俊帥氣的男朋友也保住一條命。”
李學常回複：“萬歲。”
王逸：“？”
李學常：“殘念，我英俊帥氣的男朋友沒借口來我家住了。”
王逸：“？？？？？？？”
他本來是真覺得連着兩晚都去李學常那住不好，現在也是真的特别想去李學常家再住一晚。
都是李學常瞎撩他，他多純潔正直一個昨天之前手都沒跟人牽過的少年啊，現在都已經這樣了。
到底是他段位太低，還是李學常經驗太足啊？
不行，不能往這個方向想，容易又想起趙全那個鬧心玩意兒。
說起趙全，這都半個上午過去了，陳軍怎麼還不為着昨天的事找人談話？
王逸邊想就邊跟李學常問了。
問的時候沒想要答案，純閑聊，想多跟對象說兩句話。
然後對象說：“擺平了，趙全不會找你麻煩的。”
王逸很想打問号，但沒有再打問号了，因為他想打的問号一個手機裝不下。
他直接給李學常打電話。
“什麼叫擺平了？你早上說去辦事，辦這個事啊？”
“嗯。”李學常一個音節裡都飄着嘚瑟，“怎麼說？”
王逸腦子裡嗡嗡的：“我操。”
李學常哼了一聲，哼得王逸耳朵發癢。
“操什麼？”
王逸把從右換到左，又使勁地揉了揉右耳朵。
“你有正形嗎？”
“我有沒有正形不知道，但我知道某人早上不高興了。”
有那麼明顯嗎？王逸立刻反思了一下自己，然後坦誠道：“可能有一點不爽吧，但不至于不高興。”
“哦，不爽什麼？”
“我也不知道。”王逸蹲在操場旁邊，一下下揪枯敗的灌木葉子，“但你沒必要往心裡去，雖然我是第一次談戀愛，但我覺得吧，誰都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間，所以我肯定尊重你啊，你不用什麼事都告訴我。同時吧，有些事也得是我自己能處理的。像是這種莫須有的飛醋，這就是我自己的問題，你……”
“停！”李學常說，“我剛那句是鬧着玩的。”
王逸讪讪閉嘴：“哦。”
兩人沉默了一會。
王逸腳邊掉了一堆葉子。
通過失真的話筒傳聲，他們聽見彼此的呼吸。
李學常突然說：“我今天去見的人叫秦兆，他大我兩歲，開了家遊戲廳，他弟是我初中同學，以前總找我麻煩。”
王逸的心往上一提。
“我操？”
李學常認真而快速地說：“他弟被我揍了一頓，就讓他來出頭，然後他對我一見鐘情，追了我一陣。”
李學常頓了一下，還是補充：“他是直男，一見鐘情我那天我穿的裙子，後來他一直克服不了……我沒喜歡過他，但他人挺好的，我倆關系還不錯。”
王逸好一會沒說話。
李學常不禁道：“我說完了。”
王逸撓了撓頭。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的聲音有些沉重，“李學常，你……”
李學常屏住呼吸。
“你其實是彎直通吃還男女通殺啊！”王逸說，“我靠，我情敵是我預想的兩倍還多！你當我剛才那些話沒說過行不行，就雖然吃醋這種問題我應該自己消化，但你還是把你的事跟我多說說吧，啊？還有你這個，姓秦的朋友。”
王逸摸了根煙咬着。
“真嫉妒啊，初中……你還有那時候照片沒？我也想看。”
李學常說：“有。”
王逸沒找着打火機，起身去找林禮和羅屹然要。
要完了走遠一點，繼續跟李學常說話，邊說邊擺弄打火機。
風大，五毛錢的小打火機不防風，怎麼也點不着。
王逸酸溜溜地說：“魅力真大啊，啊？對你一見鐘情，為你克服自己是異性戀，克服不了，還做朋友這麼些年……”
王逸終于把煙點上了。
“我得見見。”他說，“你下次再找他把我帶上呗，我看看是個什麼人物。”
李學常沒說行還是不行，而是問：“你在哪呢？”
王逸說：“操場，把跑操逃了。”
“哦。”李學常應了一聲，“抽煙呢？”
王逸說是。又問：“你幹什麼呢，我怎麼聽你那邊呼哧帶喘的？”
李學常還是不答，而是說：“煙掐了。”
王逸看了眼自己剛點上的煙。
“我才抽一口，而且你也抽啊……”
李學常笑道：“不是讓你戒煙。”
“那……”
“回頭。”
王逸一愣，猛地擰身。
李學常站在他身後，微微氣喘，雙眼明亮。
李學常的聲音，同時從他面前，和他耳邊響起。
李學常說：“是我想親一下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