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屹然學得很痛苦。

林禮二十分鐘後餘光瞥見羅屹然坐着，多看了一眼，發現羅屹然在看書，吓一跳，再一看王逸擱那寫卷子呢，又吓一跳。

林禮抓抓頭，手機玩不下去了，摸了個曆史課本看，看不到三分鐘，也開始痛苦。

隻有王逸高興。

王逸下筆如有神，腦神經活躍，沒有一道題能攔住他。他飛快地寫卷子，兩小時做了兩套卷，準備寫第三套的時候，羅屹然和林禮都受不了了，扯了他一塊去吃晚飯。

王逸掙紮：“幹什麼？我還不餓，讓我再寫……”

羅屹然和林禮一左一右地鉗着他，跟押送犯人似的。

王逸持續掙紮，四周沒人，他玩鬧起來也大方得很。

“天也，你不讓我學習枉為天，地也，你不給我寫卷子堪為地？”

“靠。”林禮找機會蹬了王逸一腳，“我倆還沒怎麼樣呢，你個卷王還《窦娥冤》上了。怎麼，你也去演戲，緊跟學長步伐？我就說你也是學長粉絲，你還不認！”

羅屹然在旁邊附和：“就是就是！”

王逸戲瘾大發，作出了喊冤的架勢：“我就是愛學習！我有什麼錯？放開我，我要學習！”

三人打打扭扭的去吃飯了。

正撞上下課的高三學習班隊伍，李學常赫然在其中，慢悠悠走在最後，跟王逸見過一面的叫陳藝莺的女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林禮第一個停了腳步，裝出一副人樣。王逸本來沒覺得怎麼着，見林禮整了整衣領，那股不服輸的勁又上來了，恨不得把衣服上的褶子都扯平。羅屹然站在中間，先扯了一下袖子，然後覺得自己被帶gay了，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三個人勻速前進，林禮和王逸的胳膊肘暗中較勁，腳步也磨磨蹭蹭，走到食堂門口，正好撞上李學常。

李學常今天梳了個低馬尾，垂在肩膀上。

林禮熱情道：“學長！”

李學常轉過臉來，還沒開口，陳藝莺先開口調侃：“不問都知道是你粉絲。”

李學常道：“也不都是。”

他對林禮微笑，然後看向王逸。

“來吃飯？食堂給高二留宿的做飯嗎？”

王逸道：“不做，我們出去吃。”

李學常又打量了一下王逸的穿着。

“新衣服不錯。”

王逸笑道：“想我誇你就直說——你眼光真好。”

李學常坦然接受。

“定好吃什麼了嗎？”

他們鬧着就出來了，根本沒聊這個。

王逸轉頭看林禮和羅屹然，問：“吃什麼？”

林禮反應賊快，羅屹然嘴剛張開，他就問：“學長有什麼推薦嗎？”

陳藝莺忍俊不禁：“這個是你粉絲。”

她打量着林禮：“還挺可愛的。”

林禮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學姐。”

很多男生不樂意被誇可愛，林禮這個反應，讓陳藝莺又多看了他一眼。

“你戴耳釘啊？還戴單邊？”

林禮飛快地瞥了李學常一眼。

“是，這樣……酷。”

陳藝莺也注意到林禮的小動作，咂摸出一點滋味。

“你……”

“行了，别調戲人家了。”李學常說，“人還沒吃飯呢。”

林禮結巴了一下：“沒……沒事。”

李學常對王逸道：“沒定的話帶他們去麻辣香鍋？幫我照顧陳姨生意，我給你報銷一半。”

“行啊。”王逸說，“行嗎？”後面這句問羅屹然和林禮。

羅屹然這次比林禮嘴快了：“我還有的選？”

林禮道：“就麻辣香鍋，謝謝學長。”

羅屹然偷着翻白眼。

王逸也有點受不了林禮了，開口道：“那我們就先去吃飯了。”

李學常道：“我們也去。”

他跟陳藝莺左轉進了食堂，王逸三個則要直走出校門。

分開的時候王逸隐約聽見了，李學常是在跟陳藝莺聊口紅色号。

出了校門，過了馬路，林禮突然瘋了似的蹦了一下。

“我靠我靠我靠！”他嚷，“學長跟我說話了！”

羅屹然正低頭跟對象報備呢，被吓一跳，抱怨道：“知道了知道了，兩隻耳朵都聽見了！你能不能小點聲？”

“我靠！”

林禮又蹦了一下，快樂得找不着北。

“什麼麻辣香鍋啊王逸？”他問，“學長親戚開的？”

“就那頭那個。”王逸指了一下，“應該不是親戚，就是關系好的阿姨。”

林禮道：“我今年都指着麻辣香鍋活。”

羅屹然道：“你再給自己吃頂了。”

“這怎麼能呢？我今天香鍋蔬菜，明天香鍋肉，今天微辣，明天重辣，隻要調試得當，那每天就是不一樣的菜，吃一輩子都行。”

羅屹然看着王逸：“我現在信你不是學長粉了，你沒他那麼癫。”

王逸道：“我不和他比。”

王逸想：“他就一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