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音回道:“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
唐潇潇搖頭,堅決道:“那可不行,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從之恒也說:“對,可不能讓你自己走回去。”
唐潇潇忖了下,覺得道路一時半會兒通行不了,就同意了從樾的提議,回頭叮囑了句:“阿樾,你送稚音回去,記得要把人送到家。”
從樾比了個“OK”的手勢,朗聲道:“放心吧,我一定把她安全送到家。”
林稚音見從樾已經下了車,不好再拒絕他們一家的好意,便禮貌地和從樾的爸媽道謝道别,從從樾那側下了車,和他一起走到邊上的人行道上。
車上,唐潇潇看着少年少女并肩前行的背影,再端不住,興沖沖地問丈夫:“你覺不覺得阿樾和稚音看着挺般配的?”
從之恒挑眉:“喲,你還挺看得起你兒子,人姑娘那麼漂亮,能看上他嗎?”
唐潇潇發愁:“也是,稚音在學校一定很多人追,咱們兒子一門心思就想當淨爐手,情竅都沒開呢,哪能競争得過?”
“不過也說不準,保不齊稚音取向比較特别,就喜歡傻的。”唐潇潇樂觀道:“稚音要是能看上阿樾,以後把他當狗玩我也沒意見。”
從之恒沒忍住埋頭笑:“你兒子要是聽到你這麼說,非得和你大鬧一場不可。”
唐潇潇完全不在意,擺擺手:“兒子就是用來賣的,他最好是給為娘争口氣,不然他不和我鬧,我也得和他鬧一場。”
……
林稚音下車後往前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個拐口,對從樾說:“我家就在前面,你不用送了。”
“那不行,我答應我媽了,要把你送到家門口。”
從樾十分堅持,林稚音拗不過他,隻好和他繼續往前走。
到了小區外,林稚音聽到有人喊自己,回頭才看到牽着孫承燦的周黎。
林稚音從白石鎮啟程回來的時候給周黎發了消息,周黎大概是估摸着她快回來了,這才出來等她。
走得近了,周黎看到林稚音人好好的,這才松了一口氣,忍不住說:“你這孩子,怎麼會坐過站了。”
林稚音解釋:“在車上不小心睡着了。”
周黎沒有責怪林稚音,轉頭看向從樾,暗自打量了下他,客氣道:“你就是送稚音回來的同學吧,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從樾看周黎和林稚音眉眼相像,不費什麼心思就猜出了她的身份,禮貌地叫了聲“阿姨”,又大大方方地說:“不麻煩,都是同學,應該的。”
“還是謝謝你了,要不要來家裡坐坐?”周黎問。
從樾搖了搖頭:“不了阿姨,我爸媽還在等我,以後有機會我再上門拜訪。”
周黎理解地點點頭,目光在林稚音和從樾之間轉了一圈後,她對林稚音說:“稚音,我和承燦去便利店買點東西,你和你同學好好道個别。”
說完,周黎和從樾點頭緻意,牽着孫承燦的手去了對面的便利店。
從樾記憶力好,雖然當時隻匆匆看了一眼,但他仍有印象,所以等周黎一走,立馬疑惑地“诶”了聲,問林稚音:“你媽媽牽着的那個小男孩,不就是你之前‘勒索’的小孩哥嗎?”
林稚音聽到“勒索”兩個字,瞥了從樾一眼,淡淡道:“他是我媽媽的孩子。”
“那不就是你弟。”
林稚音緘默。
從樾在腦子裡捋了捋關系,“啊”了一聲,驚道:“所以你當時不是在‘勒索’他啊?”
“他是來給我送零花錢的。”林稚音說。
不好,鬧烏龍了。
從樾:“你那個時候怎麼不告訴我他是你弟弟?”
林稚音垂眼,一隻手無意識地扯着書包帶子,不帶情緒地說:“沒什麼好說的,你誤會就誤會了。”
“那不行,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冤枉你了。而且,你不覺得委屈嗎?”從樾想也不想就問。
林稚音愣住,擡起頭看着從樾。
從樾幹脆道:“你覺得委屈就要說啊,讓我給你道歉,再不成罵我一頓也行。”
林稚音心神一動,問:“我解釋了,你就會相信嗎?”
“為什麼不?”
林稚音說:“有的人就隻相信自己認定的‘事實’,不會聽别人解釋的。”
“那是他們的問題。”從樾毫不猶豫,果斷地說。
林稚音晃了下神,過了會兒搖了搖頭,消極道:“解釋很費力氣。”
“但是你不解釋,别人對你的誤會就會一直存在。”從樾低下頭,望着林稚音的眼睛,片刻後再次開口道:“不過不管你解不解釋,都是先誤會你的人不對。”
“對不起啊,我之前不應該那麼武斷。”從樾摸摸鼻子,低頭道歉。
他這麼認真,好像把誤會别人當成了一件天大的錯事。
林稚音見從樾鄭重其事的,反倒不太自在,她被誤解的經驗豐富,但沒什麼被道歉的經驗,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别人說對不起,自己應該說什麼。
等周黎和孫承燦買了東西從便利店回來,從樾道别離開,林稚音才想起,哦,要說沒關系。
可惜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