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深夜,寒徹入骨。
楚亦瀾後悔沒有多穿點衣服,渾身灌滿冷風,一點熱氣都沒有,不知道回去之後還有沒有體力去做這頓飯。
路上沒什麼人,隻有枯黃落葉在地上被風吹的沙沙沙聲響,像是寒夜裡孤魂野鬼在哀嚎。
楚亦瀾手裡拎着剛從超市買的菜,他走了很遠才找到一家還開着的二十四小時超市,所幸他想買的材料都有。
明天是宣晴、宣瑜姐弟兩十四歲生日,他們一個喜歡草莓蛋糕,一個喜歡芒果味的,每年他們姐弟兩過生日楚亦瀾都會做兩個蛋糕,今年也一樣,不能落下。
其實宣晴、宣瑜并非是他親生弟妹,隻是同父異母,也可能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畢竟父親死後,母親就将他丢在孤兒院自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等楚亦瀾再有她消息的時候,隻知道她生下了這兩個雙胞胎姐弟,弟弟還是個先天性心髒病患者。
後來在沈應霖身邊當替身,也從他那兒得到一些真假參半的消息。
父親楚越其實并沒有結過婚,那個女人也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隻是為了掩藏楚越蕤雪族長,頂級Omega身份的一個幌子。
他有可能是楚越與白家大少爺生下的孩子。
楚越是個頂級Omega,也是蕤雪族上一任族長,貌美驚人引得不少人為之折腰。
可惜在楚亦瀾不到五歲的時候就意外墜崖身亡,死因一直是個謎團。
楚亦瀾這些年明着暗着也在調查,可惜他一個沒錢沒權的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真相。
就這樣,楚亦瀾在連自己都養不活的年紀千辛萬苦的将這一對姐弟拉扯長大。
過完明天,宣晴就十四歲,明年就能上初三,可惜宣瑜即便過了十四歲生日也隻是跟閻王多搶了一年光陰罷了,沒有合适的心髒源,他必死無疑。
冷風吹過,楚亦瀾凍得縮了縮胳膊,盯着落葉的眼神近乎麻木,像是個被掏空了靈魂的美麗人偶。
裹緊羽絨服的少女扶了扶頭上可愛的兔兔帽子,手裡提着今天剛在烘焙課上做的蛋糕,喜滋滋的繞過街角,準備跟最心愛的哥哥分享自己的勞動成果。
看到走在前面的人影,她滿心歡喜的拎着蛋糕走過去,欣喜地叫着:“哥,哥哥,我回來……”
剩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身後突然跳出一個渾身包裹嚴實帶着口罩的男人。
男人猛地捂住她的口鼻,勒住她的脖子将她往漆黑的小巷子裡拖,邊拖着手中的匕首邊狠狠地刺進少女的胸口。
‘噗呲噗呲!’是匕首刺進血肉的聲音,鮮血噴|射而出。
血色羽絨迷亂了少女的眼,她痛到叫不出聲,眼前全是飄亂的血色羽絨,像是下了一場紅色的雪。
精心準備要跟哥哥一起吃的蛋糕掉落在地上,直到最後一刀刺進少女身體裡,少女再也掙紮不得,失去光澤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那個摔得粉碎的蛋糕上……
少女胸口足足被刺了十幾刀,男人将少女的屍體孤零零的扔在了荒涼無人的破舊巷子裡迅速轉身逃走。
蛋糕的甜膩味将隐藏在陰溝裡的老鼠吸引了過來,老鼠爬過少女逐漸冷卻的屍體徑直的奔向了那枚新鮮美味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