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港區是嘉城北上角的一處别墅區,已經全部被楚亦瀾買下來作為蕤雪族在外面的據點。
矗立在山間的莊園别墅大的誇張,從黑色镂花門口到别墅門口還得開着車,豪華程度堪比宮殿,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兩邊是暖色的照明燈,燈光照的院子裡格外明亮仿若白晝。
每隔着幾米站着一名身穿黑色制服,帶着電棍的保镖護衛。
門衛看到楚亦瀾的車駛進來迅速開門放行,等楚亦瀾下車,保镖将車開到了一邊。
正在客廳裡插|花的管家楚霖看到楚亦瀾匆匆走進來,将剪刀放到一邊,迎了上去:“族長,着急忙慌的,怎麼了這是?”
楚亦瀾将外套随手遞給楚霖,迫切的語氣裡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戰栗,“霖叔,影樓失火,我懷疑是他們的人找過來了。”
“是沈家,還是晏家的?”
楚霖臉上閃過一絲不安,按在桌子上的手微微發着抖。
“不知道,警察說這隻是一場意外,可我總覺得有什麼要發生似的。”楚亦瀾脊背發涼,像是有條毒蛇順着他的脊背往上攀爬,涼飕飕的,“這種感覺,七年前就有過一次,就是我們逃亡的那個雪夜。”
楚霖搖搖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平穩,“可是嘉城最近也沒什麼大消息,更沒有可疑的人,一切如常,會不會真的隻是意外?”
“我也想這隻是一場意外,否則咱們又要逃亡了。”
看向年邁的老者,楚亦瀾歎口氣,嘴角揚起無奈的苦笑,“霖叔,我們楚家人身份特别,體質特殊,這麼多年來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抓捕我們,以防被沈、晏兩家找到,你去安排一下将還留在别墅區的族人們連夜送回漁村先躲一下吧。”
回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為了族人的安全不管是意外還是什麼,他不能賭。
這裡不能再繼續逗留,必須要立刻離開。
蕤雪族本身就是一個令人觊觎的族群,除了長壽,血帶異香,身體修複能力強,能孕育子嗣之外,蕤雪族還有令人着迷為之瘋狂的無盡寶藏和财力。
楚亦瀾作為這一任的蕤雪族族長,他有責任和義務守護好蕤雪族的秘密,保護好自己的族人,就像楚明川拼盡全部守護他們一樣
看着憂心忡忡的人,楚霖擔心的問,“可孩子們都睡了,要是現在将他們都叫起來一定會引起恐慌,會出亂子的。”
13号别墅裡住着不少蕤雪族的孩子,最小的孩子今年三歲才上幼兒園,将他們留在雲港區就是為了他們上學念書。
嘉城雖小,但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都有,又不起眼足夠隐蔽,所以楚亦瀾才會選擇這座靠近北方的小城作為栖息地。
“族長,我知道你壓力大,這麼多年過得太壓抑,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你産生恐懼害怕,但若是草木皆兵,時時刻刻提防,神經緊繃,大家這日子就不好過了。”
楚霖給楚亦瀾倒了杯熱茶,拍拍他冰涼發抖的手背,“放松一些,不用害怕的。”
“我不是害怕,隻是……”楚亦瀾緊緊的閉上眼睛,鼻尖冒着冷汗,“你說的也對,是我太敏感了。”
“族長,你若實在擔心的話,不如這樣……”楚霖思考一會兒,說,“明天早上我給孩子們組織一場回漁村的活動,先讓他們在漁村裡待上一段時間,等查明影樓失火的原因再決定是否全族遷移,如何?”
“也好,都這麼晚了讓孩子先睡,明天再安排吧。”
楚亦瀾也覺得是不是自己太過小心謹慎,他揉了揉漲疼的腦袋,起身說:“我有些累,先上樓休息了。”
“好!”楚霖目送着楚亦瀾上樓,等他的身影從拐角小時候,他才轉過頭看向桌子上還沒有剪好的花枝。
剛摘回來的花還沒來得及剪掉多餘花枝,插|入花瓶裡呢。
樓上,楚亦瀾後背緊緊貼在冰冷的木門上,雙手手指指甲在門上抓出刺耳的聲音。
暖色的水晶吊燈将這個房間映的格外的溫馨,奶白色的床單被罩似乎還散發着沐浴陽光後的清香。
楚亦瀾不喜歡房間裡過分的安靜,會讓他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他去将電視随意放到新聞頻道後,轉身走到窗口,推開窗戶吹着冷風。
可這刺骨冰寒的寒風卻帶不走他心中的酸澀與苦悶。
楚亦瀾面無表情,清冷雙眸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眼睛不知是被這冷風吹拂而變得發紅布滿血絲,還是因為其他。
“明川,你說我能找到回家的遊輪,可直到現在我也沒能查出一點兒線索,這艘‘蕤雪号’真的存在嗎?它到底在哪裡?我又該如何才能帶着族人們回到屬于我們的世界呢?”
楚亦瀾深吸口氣,眉峰凝起,眸光暗沉如夜,“你的在天之靈,你們的在天之靈能不能稍微的給我一點提示?”
找了這麼多年他始終沒有找到楚明川所說的那艘能帶他們回家的‘蕤雪号’。
聽楚明川說那是一艘很豪華很大,幾能容得下幾千号人的遊輪,就是這艘遊輪帶着他們來到了這個本不該屬于他們的世界。
其實楚亦瀾從小在這個世界出生、長大,壓根就不懂什麼是Alpha、Omega和Beta,更不懂男女為什麼還能分成六種性别。
他閉上眼睛,仔細回憶着七年前那次與楚明川的再次碰面。
記得那次,為了躲避沈應霖的眼線,他連續好幾天一大早就出門閑逛,從各種人流量可多的步行街到公園,又從公園逛到寵物館,給他曾經養過的一隻異瞳藍貓買了點零食,而後又從寵物館逛到電影院心不在焉的看了場電影。
好不容易躲開沈應霖的眼線,他根據楚明川給他的信息,乘坐29路公交一直到最後一站。
29路公交的最後一站是一片盛開着野生向日葵的花海。
藍天白雲,陽光燦爛,數不清的果實飽滿的向日葵低着頭,似是經過這一個夏天的烈日煎熬也變得疲憊不堪再無力追随太陽的方向與腳步,反倒是許多麻雀和野兔穿梭其間,增添了一些活力。
楚亦瀾看的正入神,壓根沒聽到後面的腳步聲,直至脖間傳來一股冰涼的觸感,他微微低頭,落在他脖子上的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