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人歎息一聲,“荷荷,我想永遠陪着你。”
夏應荷似乎是聽懂了。
低低嗯了一聲,情緒不高。
她的睫毛垂着,藏住千絲萬緒的問題。
“永遠是多遠?”
少女好像隻是随口一問。
青年卻不覺得可以敷衍。“永遠就是直到我人死魂消,否則隻要你允許,我就一直陪着你。”
這不是告白,是束縛,畫地為囚的最初心結。
告白是為了求得一些愛,束縛是為了捆綁,綁住自己的靈魂。
卑劣的心配不上聖潔的少女心,但是坦誠暴露天野的靈魂,可以被寬容一分。
鄭重的話太能打動人心,尤其她是個尚未成熟的少女。
這些話遠遠不是一句話。
夏應荷憂郁玻色的眼珠閃着幸福的頻率,瞳孔一點一點擴大。
清瘦一眼看着就單薄的少女,緊緻的皮肉挂在小臉上,笑容燦爛盛陽不抵。
“沅沅如果說的是認真的,那我希望可以做到。”
停頓一息,繼續開口,眼睛對着眼睛,靈魂對峙靈魂。
“就算是假的也沒關系,我隻要一刻真心。”
真心難得,一刻勝永遠。
這個對話有種熟悉感,好像重複了千萬次。
夏應荷說出口之後,感覺萬分熟悉,不知道這是過往帶給她的感覺,還是未來傳遞過來的未知感。
算是一種特殊感覺。
山頂薄霧在炙陽蒸烤下消失,瀾山越來越清晰翠綠。
夏應荷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完下山的路。
下午的安排隻有去看海。
不過爬完山下來正是中午,兩個人吃過飯在海景酒店裡休息了一個小時。
陳以沅看着外頭太陽變小了,走到夏應荷的房間外邊,停下腳步敲了敲。
“荷荷,休息的怎麼樣?待會出去沙灘上看海。”
陳以沅好聽的聲音帶着一股夏天的清涼味,隔着木質門闆傳過來。夏應荷心裡感受到一種奇特的感覺。
那是一種屬于夏天午後的感覺。
換好短裙塗好防曬,夏應荷興緻挺高的拉着陳以沅出門看海。
夏應荷瞧着窗外的太陽,怕敏感的臉被曬得通紅,還戴了一頂波西米亞白色草帽。
纖細白淨的脖頸上挂着長長的蝴蝶複古項鍊,還疊戴了一條短項鍊。
配上藍色薄開衫,一條淡白色長裙稱的人很有天空的感覺。
擡頭望向深藍天空,低頭是無盡遙遠的淺藍海面,像是兩塊平行鏡,人是鏡中遺物,時間是存在的證明。
遠方的攝影師轉過頭就看着這一對身材極好顔值爆表的情侶,連忙舉着相機對着兩人一頓拍。
拍完倒是沒忘記詢問當事人的許可。
“你們好,我是一位攝影師,剛剛看見你們畫面太絕妙了。冒昧拍下了,現在給你們看看,隻是有一個要求可以放在我的個人社交賬号上呢?”
攝影師态度極其誠懇,一個灑脫慣了的人在一些方面還是很認真的。
夏應荷面對這個年輕随性的攝影師沒有什麼緊張,雖然自己是個内向的人,但這人身上沒什麼壓迫感。
她擡頭看了一眼陳以沅,想着要是拍的是單人照還行,如果是雙人照就要看沅沅願不願意了。
“那你先讓我們看看照片吧。”
夏應荷的眼裡有些小期待,看了這人的穿搭風格,就特别符合追求文藝愛好攝影的刻闆印象。
她覺得這人拍照肯定不賴。
攝影師一聽有機會答應,連忙調出照片給她們看。
夏應荷一看,神色都雀躍了。
她沒猜錯,這人拍照真的不錯。
畫面很有氛圍感,構圖幹淨,兩個人的臉不僅拍的好看沒有瑕疵,就連表情都抓拍的很好。
鮮活的夏日,美人和帥哥。塗均已經想到這發在自己賬号上得多火了。
夏應荷看得很開心,拉着陳以沅的胳膊示意他好好看這照片。
來沙灘自然是穿短袖,夏應荷以為自己拉的是陳以沅的衣服,直到熱傳到指尖。
白色帽檐下紅了的不是臉頰,是耳朵。
這是像貓一樣的夏天,不受拘束,不加思索。
陳以沅順勢湊近夏應荷身邊,周身溫度走高,氣氛溫熱。
這距離近到夏應荷可以聽見他的聲音,非常明顯清晰。
什麼時候這聲音在她世界裡再次響起,這感覺很遙遠。
難道她錯過些什麼了?
夏應荷倍感幸福時,一種巨大的惶恐也在逼近她身邊。
陳以沅用眼睛掃過夏應荷微微發呆的臉,他以為是天氣太好讓荷荷熱得這樣。
順手為夏應荷扇起風來。
一旁的攝影師符渡安靜的舉着相機,将兩人的相處模式記在腦子裡。
他想他知道這個夏天的攝影展應該屬于什麼主題了。
是愛,是綠色的夏天。
清熱的夏天在等一對佳偶天成。
他是這幸福的過客,接住他們相愛的氣運成為愛的傳播者。
讓愛的聲音的不再是遠古的空曠遙想,讓愛情落到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