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好,我帶你去那家面館。”夏應荷作為歲城本地人當然知道哪家更好吃了。
常年都難得見到的人回來了,那就去吃那家的面吧。
儲引擡頭看招牌上紅色的長歲兩個字,大概是長命百歲的寓意。
隻是他覺得長歲常相見,這麼想更好。
盤發的女老闆瞧着歲數不大,坐在前台看手機見來了兩個顔值特别高的俊男靓女,就是不知道是兄妹還是情侶。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儲引怕她想太多。
“都按你的喜好來。”
“你好,要兩份筍幹澆頭面,不加辣。”
筍幹澆頭面是這家的招牌,味道很好。曬幹的筍幹一煮吃起來特别鮮脆。
“你看看菜單,再點一些其他菜吧。”夏應荷擡頭看他,起的晚沒什麼胃口,她就想吃點筍幹。
儲引應聲說好,起身走到前台點了幾個酸辣的菜,還加了一道甜食,順手把帳結了。
進入伏月,天氣轉熱,看着夏應荷的神情不像是有胃口,她一向愛酸辣,隻是胃不好吃點甜食中和中和。
兩個人默默吃面,倒是沒說什麼。夏應荷覺得這飯吃的有點太平和了。
她可不信儲引隻是想找她吃個飯。
吃完最後一口面,夏應荷擡頭打量眼前的男人,果然氣質是遮掩不住的,他的吃相很優雅。
“儲引哥,你是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等儲引吃完,夏應荷猶豫間還是将話問了出來。
儲引聽完嘴角勾起,“确實有話想和你說。可以先給我一個免死金牌嗎?”
那雙勾人迷魂的眼試圖讓少女心軟。
聽着這話怎麼這麼怪?他要什麼沒有。
“你說就好,你是我的恩人,我不會生氣的。”夏應荷還不知道待會的話讓她會有多尴尬。
儲引略有深意的笑了。
他看着少女并不着急,隻是說:“應荷陪我去個地方吧。”
夏應荷錯愕不解,沒有拒絕跟着儲引來到車子前。
儲引拉開車門,伸手請她進去。
風景在車窗裡倒映,越來越熟悉的感覺湧上夏應荷心頭。
直到車子徑直停在醫院前面,夏應荷一頭霧水轉過頭用眼神質問儲引。
“你帶我來醫院,是準備幹嘛?”明明她的病好了。
難不成是儲引生病了?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我覺得過去的一些事情現在也該告訴你了。”儲引走在前面,夏應荷沉默的跟着。
直到走進那個熟悉的花房,夏應荷想起來那些不好的記憶。
一場病痛一場春,那樣如碎冰堅雨的少女恰似霧天薄冰制出的一場寒霧。
陽春白雪的風景裡,她易碎易破的眼才是他的貪戀。
他們的相逢是夏應荷最開始病痛的那一年,整天吃不下任何東西,身體的反應比精神的痛苦更加直觀。
自從陳以沅走後,她沒有辦法好好生活,夜裡是整夜黑暗無光無息,白天忍着千絲萬緒坐在教室裡成為木壘。
她的截斷反應太強烈,痛到她不能生存,最後讓無盡頭的苦楚帶她進入布滿消毒液氣味的病房。一季又一季過去,純白的天花闆上不再隻是一片白色,還有斑駁牆皮脫落後的空洞。
一如她的生命。
長思難忘,餘痛傷人。
可是後來她在那間空落落的花房裡看見了一位長身玉立的男人,光霧撲在他身後,黑色發絲遮住他的額頭,明明晃晃的世界裡他棱角分明,光影深邃透明。
平淡的世界她産生了一點好奇,或許這個人也有難以言說的秘密?
可是他看起來沒病。
“給我個機會,咱們試試。”
試什麼?不會是試試談戀愛吧?
等等!這話好熟悉啊,想到昨天看到的那條評論夏應荷臉色驟變,細細的碎發被風吹過擦到面頰,有點癢。
好看的一彎細眉蹙着,平時清淡的神色此刻很不平靜。
怎麼會?為什麼那個陪了她這麼多年的人會是儲引?
她從來沒想過儲引會和她有什麼交集,她還在上學的時候,他就已經名聲赫赫。
況且那個人溫柔耐心,儲引平時很有威嚴,夏應荷是怎麼都不能将兩人劃等号的。
會不會是她想多了,可能儲引根本就不知道呢?那要是他不知道,怎麼會這麼唐突要和她談戀愛呢?
一頭亂序,眉頭皺的很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夏應荷期望他說不是那個意思,水潤的眼睛此刻眼裡很慌張。
“應荷,暗引就是我。我想和你試試,從來我的心裡隻有你。”儲引很專注,一字一字砸進她的心裡蕩起圈圈漣漪。
她沒開口,眼淚先流下來。整個人哭的有些悲壯,“為什麼要現在告訴我?”
“這樣很好玩嗎?你的陪伴是為了戲耍我嗎?”
越想越覺得她覺得偶然的相遇,還有他的幫忙根本就是一場刻意的謀劃。
這場戲裡隻有她什麼都不知道。
儲引慌了,他從來都沒想過戲耍夏應荷,恨不能把心抛出來給夏應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