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門口突然一聲響，早見月他爹站在門口，不耐煩地敲了敲門。

“吵什麼吵？叽叽歪歪唱大戲呢！”他擡着下巴，對莫川說，“下樓吃飯！”

莫川不願意在早見月他爹面前哭，他現在簡直要恨死這個男人了，但人要吃飯，早見月受了傷，更要好好補補。莫川抹了抹眼睛，讓早見月好好趴着，他去給他盛飯，會裝很多很多肉端給他。

早見月樂得其見，以前莫川沒來時他可沒這個待遇，還要自己爬起來去吃飯，去晚了他爹可不會給他留。

莫川自己飯都沒來得及吃，下樓去廚房端了個大盤子，早見月他爹久違地揍了早見月一頓，手感上來了，燒了一桌子菜，有他最擅長的竹筍炒肉，還有水煮毛豆，紅燒魚，番茄雞蛋湯。莫川避開素的，手速飛快地練了一堆肉，以及最嫩的魚肚子，盛了飯就往樓上跑，做完這一切，早見月他爹才剛坐下呢，捏着筷子擡頭一看，桌面淩亂，湯湯水水灑了一桌，竹筍炒肉隻剩竹筍。

“……”

早見月就是有本事，本來是丢了臉挨了揍躲在家裡養傷，他硬是過成了“養尊處優”的假期。雖然“家族譜”被取消了，但還是有幾個同學玩上瘾了，依舊每天帶了零食玩具分享給莫川和不在的早見月，莫川原封不動地全部交給早見月，包括之前早見月桌兜裡攢的零食。早見月屁股受傷，隻能趴着，什麼事也幹不了，就吃零食，如此三天，等早見月再出門，臉硬是圓了一圈，如果戴個圍巾帽子，就像是從剪紙上扣下來的年畫娃娃。

早見月不當班長，班長的位子給了兩個副班長中的其中一個。早見月無所謂，他原本想當班長，隻是想着不能白白被班級同學“冷暴力”，當了一個月，他也當夠了，另外一提，“兒子”太多了也不好，每天湊上來打擾他和莫川，吵死了……要不怎麼說早見月和他爹是親父子，連這種想法都心有靈犀……如果沒有莫川，大概早見月自己野蠻生長到大就是他爹的翻版。

但現在有了莫川。莫川年紀不大，又失憶過，但他的是非善惡觀意外得正，雖然現在被早見月熏染得有些歪了，雖然莫川在面對早見月的問題總是無條件站隊，但不知不覺中，早見月學會了點莫川的正直，莫川學會了點早見月的勇敢，兩人一起上學、放學、吃飯、睡覺，就像兩顆幼小的樹苗，在陽光與雨露中努力往上蹿，伸展枝桠與綠葉，直到足夠高大、強壯，不畏任何狂風與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