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便、宜。
這三個字被教練說得有闆有眼、振聾發聩。
“不可能。”白皎先是中氣十足的迅速否認,又小心瞥向右邊的人。
被占了便宜的徐既明表情比平時肅然,但此刻耳尖暴露出他的不鎮靜,紅得像是要滴血。
“怎麼不可能,看你把徐既明搞成啥樣。”
“不,不是,哎呦,什麼搞不搞。”白皎解釋不清楚,但也有點心虛,惱羞成怒地狠拉下手刹,挂一檔,踩着離合走了。
徐既明深呼一口氣,斂好情緒,繼續面無表情地指導白皎:“從車前看,地上那條線沒了,方向盤右打死。”
白皎轉動方向盤,在車身轉正後,方向盤回正。
王教練跟過來,調侃:“喲,慌什麼,你看看你,方向盤打早了,車都開哪了?”
他揶揄完,總算興緻盎然地回屋,吹電風扇。
白皎長呼一口氣,看向徐既明,準備解釋,“剛剛…”
“沒事。”
“真不好意思。”白皎緊繃的表情松動了些,剛想扯個僵硬的笑容,緩解下尴尬,卻見
——
莫名奇妙地,徐既明突然低頭,抿嘴不言,垂眸,目光定在褲子有些褶皺的地方。
一時間,笑容僵住。
??
為什麼要看起來那麼委屈?
就被她摸了幾下,是虧了一點,但倒也不必如此吧。
白皎眼瞅着徐既明,打算再解釋解釋,挽回點顔面,正組織着語言,就被坐在後座的江權出聲打斷:“啊,十一點半了!”
聽到時間,白皎索性放棄解釋,待回家吃個飯,睡個覺,誰還記得這。
老色批就老色批吧,摸到那麼好看的人的大腿,她又沒啥損失。
她轉過臉,低頭翻找手機,快速收拾好東西,拔下車鑰匙,打開車門。
全然不顧身旁人的視線。
江權開心道:“走走走,能回家了。”
白皎跟着道:“趕緊走。”
*
三人拿着車鑰匙送還給王教練後,又一同并肩去車庫。
白皎和江權說話:“你來練多久了,練得好熟啊!”
“練了快一個月。”
“那麼長時間呀?”
江權:“我之前報名比前一期遲了兩天,隻能放在這一期,但教練讓我和前一期人一起學科目二。”
白皎又問徐既明:“徐既明你呢?”
徐既明愣了一下,這是白皎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用她特有的輕快語氣念着徐既明三個字。
從她認識他到現在,除卻最初陌生的狀态,到現在有簡單交流,但卻為了省事,兩人交流總是省略稱呼,或也隻用語氣詞代替。
他蠻新奇,在腦中回味會,剛要回答便被江權搶了先:“他今天來第一次練車。”
江權很自來熟,湊到白皎前面,擠眉弄眼地問:“你猜我和他什麼關系?”
“同學?”
江權豎着食指搖了搖,“不,他是我舅舅。”
“看不出來吧!”他得意地說。
白皎驚訝地沒控制住表情,“親的?”
“親的。”小舅無奈。
“别說,你倆挺像的呢。”
江權聽到這話,架不住興奮,連忙問:“哪像?”
白皎從頭到腳将兩人仔細打量了一下,勉強回答:“形似?”
“真的?”江權眼裡突然熠熠生輝,撓了撓前額的碎發,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對準臉,照了又照,“我也覺得。”
“你開心就好。”
一旁的徐既明聽着兩人的對話,眉眼愈加柔和,不自覺地放慢步伐,臨近車庫時提醒女生:“你車在前面。”
又一巴掌拍在江權的頭頂把他嘚瑟的臉轉向前面,領着他換道去門口。
走前也再次對白皎來了句再見。
*
折騰一上午,白皎已經累得不行,躺在床上直接睡死過去。
醒來後就見外面的天已經微微暗沉,她簡單舒展下身體,又換個更加舒适的姿勢繼續癱着,摸出枕頭下的手機,剛打開微信便看見通訊錄旁多了個紅點,點開發現江權加了她好友。
選擇同意,備注一欄設置得是自帶的信息,不需要輸入名字,直接點填入。
江權那邊似是沒在玩手機,兩人加上後并沒有後續的交談。
等白皎吃完晚飯,洗完澡躺在床上時,才收到江權發來的微信:“嗨車友,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白皎回:“知道呀,有備注诶。”
江權顯然覺得這個回答沒勁,隻回了句哦。
過了會,他問:“群裡你沒備注,我都不知道你名字哪兩個字。”
白皎打出白皎兩個字發給他。
“你加我舅了嗎?”
“沒加诶。”
“沒加呀,你不加嗎?”沒等對方回複,江權就換了個話題,“明天你打算幾點去駕校?”
“八點吧。”兩人随便聊了幾句,白皎便借口推脫說忙,結束和他的聊天,腦中卻在糾結江權剛剛無意的問句。
你不加嗎?
這個問題真難住了白皎。
加?
不加?
白皎幾次打開微信群的群成員界面,也對着徐既明的頭像點進去,甚至屏幕上都彈出了“添加到通訊錄”的字眼,她都還沒想好要不要加。
内裡算是社恐的人,實在不知道加不熟的人第一句聊什麼。
那人還是個異性。
總覺得聊什麼都顯得刻意尴尬。
你好?
好生硬的開頭。
又或者,我是你今天一起學車的白皎,我從群裡加了你。
這樣發過去?
算了,算了。還不如不發。
猶豫許久,她準備放棄這個為難自己的問題,等明天再說,如果明天解決不了,那就再等等,遲早會加上。
而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是微信發出提醒有人加她好友,白皎打開微信想看是誰,然後忽地愣住。
這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徐既明先加她為好友。
他加了她。
他竟然加了她!
頭像旁邊的昵稱是X。
備注徐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