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你說吧。”
“我今日回府,跟母親說清楚了,若是再逼我,我就到南邊的麓山書院去遊學,帶上你一起。”蕭永賀上前去拉了宋清音的手,“娘子,我不會違背我們的誓言,讓你難過的。”
他為了她,不惜與自己的親生母親做對,宋清音心中不是不感動,就任由他拉了手,嘴上卻依然沒松口:“哦,我知道了,那你,還是先回書院吧。”
“音音……”蕭永賀低頭,将下巴依在宋清音的肩上,“其實……老夫人看我執意不肯納了表妹,就說我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将我趕出家門了……音音,你忍心将我也趕走嗎?我現在連家都沒有了。”
宋清音覺得他八成是在胡說,但又忍不住想,要是他真的不是侯府世子就好了,那樣她與他夫妻二人清清靜靜地過日子,多好。
這一愣神的工夫,蕭永賀擁住了她:“娘子,天晚了,我們歇息吧。”
蕭永賀抱着宋清音,就要往床上去。
宋清音回過神來,推了他一把:“你去小榻上睡,别來煩我。”
“好吧……”蕭永賀委委曲曲地松了手,“那我去睡小榻。”
隻要不趕他走就好了,蕭永賀心裡高興,沒想到這法子還真行。
卻說朝兒,剛才回了廂房,她自己的住處,卻一直留心着上房的動靜,這時見裡面熄了燈,她這才放心地歇下了。
宣甯侯府,延瑞院。
嚴氏一肚子的氣,本來十拿九穩的事,結果侄女不争氣,兒子死倔,就連兒媳也敢不回家來。
她叫人給兒子捎信,讓他把兒媳接回來,沒有在親戚家老住着的理兒。
沒想到兒子竟說,等表妹嫁了人再說,還說母親都敢給親兒子下藥,他的夫人要是住在侯府,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他豈不是成了恩将仇報之人?
兒子這是懷疑她會害兒媳?嚴氏氣得差點兒真暈過去。
但下藥的事兒,到底是她理虧,也不好鬧大了。嚴氏隻好先罷了。
嫁不成表哥,嚴若芳本想,實在不行,叫姑母給她留心找個好人家,做不成侯府貴妾,做個小官太太也不錯。
但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漸漸覺出了不對勁。
她這些天總是犯困,每日早上起來都覺得不舒服,惡心想吐,一開始她以為是吃壞了肚子,還罵了做菜的丫環婆子一頓。
後來有一次,菜中有一道蔥油雞絲,往日是她最愛吃的,可這次,她一聞到味兒,就吐了出來。
她突然想起家中嫂嫂懷孕時的情景,難道……自己有身孕了?可是,就隻一次而已……
她吓得渾身都哆嗦起來。
她想起那天假山洞子裡的人,不!她絕不能嫁給那樣的人!不然,她這一輩子就完了。
她決定再拼一次。
于是,在延瑞院陪嚴氏吃飯時,嚴若芳見端上來一碗水晶燴魚片,立時捂着嘴,忍不住吐了出來。
嚴氏一看,眼睛當時就亮了,她又問了侄女一些日常瑣事,心中确定八成是有了,保險起見,又叫湯婆子悄悄帶嚴若芳出去,找了個小醫館把了把脈。
得到了肯定的消息後,嚴氏高興壞了:“沒想到我侄女這麼争氣,這下賀兒他還能不認?宋氏那小戶女,成親這麼些日子了,連個蛋都沒有。賀兒要是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一定也高興。”
“可是,”嚴若芳怯懦道,“不是表嫂懷的,表哥他不會喜歡的。表哥他……要是不認這孩子,要我打掉怎麼辦?”
“他敢!”嚴氏一瞪眼,“他還能不認自己的孩子?”
嚴若芳眼神一暗:“可是,姑母,我怕,我好怕……”
她掩面哭了起來。
嚴氏忙安慰她:“快别哭了,小心哭壞了身子。你放心,姑母想個周全的法子,這回一定讓你稱心如意。”
宋清音在小院的日子很好,每日畫畫,看書,練劍,去鋪子裡,沒有婆母成日找事,日子過得像以前在饒州一樣,順心順意。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這日,蕭永賀下學回小院後沒多久,周宜濱來了。
“綏之,表妹。”周宜濱匆匆一抱拳,道,“侯府老夫人今日給家母下了帖子,說是侯府園子裡的荷花開了,三日後,請姨母去賞花。還叮囑說,她還請了不少親朋好友,叫表妹早一日回去,幫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