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正高,玲珑親親熱熱地将瑩兒拉至陰涼處。
瑩兒與玲珑表明心意後,這才有些不滿地開口:“小枝還真是好命,做得一手好廚藝,竟連陛下都注意到了。”
玲珑細品這句話下,察覺有些不對:“妹妹這話,莫不說的是陛下今日感興趣的紅燒獅子頭?”
瑩兒點頭:“是啊,王爺也喜歡這道菜呢。”
玲珑皺起了柳眉,她竟是被那姓孫的給騙了?做紅燒獅子頭的不是她,而是小枝?
瑩兒察覺她臉色有些不對,忙道:“姐姐,小枝說破了天頂多是個廚娘,哪裡能跟姐姐相比?姐姐可是王爺跟前的紅人,跟王爺的情分也是不一般的!”
玲珑聞言,心口的氣順了順,輕輕擡起下巴道:“哪有你說的這般好,隻不過王爺看重我娘與他的情分,順帶關照我罷了。”
瑩兒接着她的話茬道:“府内誰人不知姐姐你是受王爺器重的,小枝不過是個新來的,竟如此跳脫引王爺注意,實在是不知好歹!”
提到小枝,玲珑擡起的下巴往下一落,眼神陰暗道:“她是什麼東西,憑她也配?”
“對了,上次的流言貌似力道還不夠,你還需要再加把火啊。”
瑩兒聞言,微微福身道:“是,妹妹領命。”
*
顧盼姿順利回到後廚,後廚的人都松了口氣。
後來打聽之下,她才知道,原來這小皇帝可是個不好伺候的主兒。
他這個做侄兒的心疼叔叔,見叔叔吃的少,便将火兒發洩在他們這些後廚人身上,每年都發落過一次,碰到誰誰就是那個倒黴蛋。
卻不想,今年輪到了顧盼姿,而她也是唯一一個完好無損回來的。
惠惠臉上也是明顯地輕松道:“還好你回來了,否則我還我的屁股保不住。”
顧盼姿心頭一暖,笑着回:“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整個後廚為我所累的。”
小皇帝發火是一回事兒,現在她發現小皇帝就是個熊孩子,會哭會鬧的,但也遠沒有到不講理的地步,稍稍哄哄也能揭過事。
但大反派發火就是另一回事兒了,許是他今日心情還不錯的緣故,面對她的拒絕,倒也沒發火,現在回想起來,她竟是有些後怕,若是大反派态度再稍微強硬點,她除了妥協恐怕不會有第二條路。
幹活不覺時間快,一晃的時間,就到了下值的時候。
顧盼姿照例直接回到下人房,卻不想還未進門,就看到門口放着一床被随意擺放的床鋪,随即裡面的暴呵聲傳入她耳中:
“你們怎麼能随意拆開姿姿姐的包裹?而且你們還把姿姿姐的床鋪扔出去,實在是太過分了!”
“果兒,她多晦氣啊,我們不能容忍她這樣的人和我們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你即便是說破了天,我們也是不允許!”
顧盼姿眼眸看向那床被随意扔掉的床鋪,那股在後廚生出的安心感像是突然被什麼澆滅,心頭頓感荒涼,她沉着臉走了進去。
果兒看她進來,還要繼續說聲什麼,堪堪住了嘴,來到她跟前,小心地開口道:“姿姿姐,你回來啦。”
其她婢女則是白她一眼,滿臉不歡迎她的樣子,而在最遠處隔岸觀火的瑩兒也是看戲的表情,無所謂地朝她聳聳肩。
随後,顧盼姿便将眼神落到方桌上被打開的包裹上,一眼便看到夾在衣服堆裡黑黢黢的排位,看到最上面的兩個字“生父”字樣。
果兒立馬跑過去,将包裹重新裹起來,抱着來到她跟前道:“姿姿姐,這是你家人給你送來的包裹,你看看吧。”
顧盼姿有些怔愣地接過果兒手裡的包裹,腦子盤旋個念頭,她在這世上還有家人?
難不成是張嬸子,也就是原身前婆婆?
她剛剛看到的排位就是原身父親的吧,她記得她剛穿過來的時候,聽得人說過,原身是帶着父親排位嫁進張家的。
難道那張嬸子不知道怎麼處理這排位,這才連同她的衣服一起送過來?
她的腦海裡飄過原身父親慈愛模樣,雖然半張臉盤柱可怖傷疤,但是面對她的時候,總是笑得滿臉慈愛,會柔聲地喊着她“姿姿”。
她的心情瞬間有些沉重。
還未等她從這些情緒中緩和過來,就聽到有人開口:“小枝,你想留下也可以,但是這排位必須處理掉,否則你就必須出去,我們這裡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就是,和排位睡在同個屋裡多晦氣啊!”
“小枝,我膽子小,你可别吓我!”
聽着她們七嘴八舌的話,顧盼姿簡直被氣笑:“是誰打開我包裹的?”
所有婢女左右看看,都沒吭聲。
“敢做不敢認?這是我的包裹,你們不問自行打開,這種行為與小偷何異?”
“與你們待在同個屋檐下,該感到晦氣的是我,不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