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軍帳頂上流淌成血色,玄色帥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預示着即将到來的腥風血雨。洛蕪捏着玉簡的手微微發抖,淡藍裙裾掃過案幾時帶起一縷青煙,那是夜浔特意為她煉制的定神香。
"地圖上的祭壇位置與昨夜沈逸塵傳回的坐标完全吻合。"洛蕪的聲音在空曠的帥帳中顯得格外清冷,指尖青光映照出玉簡上流轉的血色符文。夜浔立在沙盤旁,玄色法衣上的血咒紋路正随着靈力流轉而暗淡,卻始終不肯褪去。
"幽冥殿在後山布置了七重血咒陣。"夜浔突然将玄色長劍插進沙盤,劍尖所指之處正是靈霄派藏經閣的方向,"主陣眼就在冥河之眼正下方。"他轉身時,鎖骨處的傷口滲出新的血珠,在玄色衣料上暈開妖異的紅。
"需要多少人手才能破陣?"洛蕪突然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玉簡上。青光驟然大盛,浮現出昨夜神秘老人傳來的封印咒法。她感覺有什麼冰冷的東西貼上頸側——是夜浔的玄色衣袖,正輕輕拂開她額間的汗珠。
"至少需要五派合力。"夜浔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但幽冥殿的影衛擅長幻術,我們的人很可能會陷入幻陣自相殘殺。"他突然将洛蕪攬入懷中,玄色長袍裹住兩人時,她聞見他衣襟上殘留的血腥氣。
"夜浔..."洛蕪驚愕地推開他,卻看見他玄色雙眸裡燃燒着她從未見過的怒火。"你答應過我,不再冒險。"
"主陣眼需要夜家血脈才能封印。"夜浔突然扯開衣襟,鎖骨處的血咒紋路正随着靈力流轉而流轉,"這是我母親留下的詛咒,也是破解冥河之眼的鑰匙。"他轉身時,玄色法衣掃開案幾,封印咒法在青光中流淌如活物。
洛蕪突然想起昨夜老者提及的血咒,指尖青光沒入夜浔傷口。當她驚呼着後退時,看見夜浔的玄色長袍上,新的血痕正迅速蔓延。"你已經中了血咒反噬!"
"七日後便是血月。"夜浔突然将她按在案幾上,玄色衣袖擦過她頸間的傷痕,"若不封印,整個修仙界都會被冥河之水吞噬。"他的呼吸噴在她耳際,帶着血腥氣,"而你,正是封印大陣的靈引。"
洛蕪感覺有什麼堅硬的東西在胸腔碎裂。她突然咬破舌尖,逼出的靈力讓玉簡上的血色符文流淌如活物。當夜浔的指尖觸到她唇間時,她嘗到了兩人混合的血腥味。
"我們還有時間。"夜浔突然将她橫抱而起,玄色長袍裹住兩人沖出帥帳。洛蕪驚恐地看見,東方天際的雲層正被血色浸染,而遠處傳來的悠長号角聲,像極了幽冥殿的戰歌。
"各派聽令!"夜浔的聲音突然穿透暮色,玄色法衣在風中展開如巨大的羽翼,"辰時三刻前,務必在後山結成五行大陣!"洛蕪驚愕地看見,各派弟子手中的法器同時發出共鳴,仿佛整個修仙界都在回應他的号令。
"夜浔..."洛蕪突然抓住他玄色的衣襟。夜浔低頭時,她看見他眼底流轉的血色,突然将儲物戒中的丹藥全部塞進他掌心。"若七日後..."她的聲音突然哽咽。
"不會有七日後。"夜浔突然将她壓在帥帳支柱上,玄色衣袖拂開她發間的碎發,"我會活着回來,親眼看着我們的孩子出世。"他的唇突然覆上她顫抖的指尖,溫熱的血腥氣混着松香,"記住這個吻,洛蕪。"
當夜浔松開她時,洛蕪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他帶走了。玄色長袍展開如翼,夜浔的身影在暮色中化作一點流光,唯有他玄色法衣的尾端,還殘留着她指尖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