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厲千青迎着冷風仰頭望了一眼樓上,很快收拾好情緒,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方才溢出的那點痛楚又全部縮回最深處,無奈地想找煙抽摸遍全身都沒看見。
“厲哥。”
厲千青聽到聲音回頭瞧見何可可走了出來,“你怎麼還沒睡?”
何可可盯着倆黑眼圈走過來,“還說呢,我就睡你隔壁房,你動靜那麼大我肯定聽到了。這裡隔音很差。”
那不是啥都被聽見了?厲千青抹了把臉,怪尴尬的。
“你在教誰追人啊?”何可可四處看,發現角落裡的一把小凳子拖過來在厲千青身邊坐下,給遞了根煙。
厲千青把煙夾在耳朵上,“教個朋友。”看來是隻聽到他跟林衡說的話,不過從最後林衡那句話來看,是他誤會了。該死的段秋,這麼自戀!
他拿起手機給林衡發了個道歉的信息過去。
“你自己都不談戀愛,怎麼教人?”何可可咬着煙,低頭摸出手機,“還得是我來,說吧,要教誰追誰?把性格跟我說說。”
厲千青沒好氣道:“兩個啞巴。”
“呃...那就得用手語了,糟糕,這我還真不懂。”
看何可可一臉認真沉思的樣子,厲千青心裡的郁悶疏解不少,笑道:“你還真想上了。說我不談戀愛不行,你不也是?”
何可可愣了一下,眼底飄過許多複雜情緒随後快速掩下,搖頭道:“nonono,我就算不談戀愛我也是比你厲害的。邵麟那逼以前談戀愛的時候都是我給支招的。”
“噢?所以最後都分手了?”
何可可氣得想打死厲千青,“你給我等着,你已經失去輔助了!”
“我在上路對線,跟你們下路隔了整個峽谷,有沒有你都沒區别。”
“你太沒良心了,每次你帶線我都很勤快給你做眼,你這樣說我!”何可可停了一下,歎氣道:“不過你每次帶線帶一半都得回來接團,那些眼确實沒啥用。”
厲千青伸手勾住他的肩膀,“有用有用。沒你這個軍師,我跟無頭蒼蠅一樣,啥時候回家都不知道。”
以前正面總是守不住,他也不能不回來,雖說有許多次他不回去接團可以一路帶穿,但當時比賽的情勢誰又能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呢?他沒有上帝視角,也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很多時候複盤會懊惱如果這一波他怎麼樣怎麼樣,事實就是賽場千變萬化,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是什麼樣的,做出這個操作會輸還是赢,根本想不到。
“軍師,我不敢當,還得是AU。”以前GD在聯賽内的成績一向很好,很少打冒泡賽,大多都是直通世界賽,段秋不營業也不怎麼說話,何可可對他的印象基本就是一般,是個厲害的中單以外沒别的了。
合作大半年,他從段秋身上學到很多,雖然段秋的決策并不是百分百準确的,但大部分都是當下最好的選擇,就像半決賽小炮那把,段秋不讓他們去救。
仔細想想也是一個很正确的選擇,救了不一定能救活,還有可能被反撲,不救的話,損失一眼便知,丢掉一個中單大人頭,但還有上單大優勢,繼續帶,之後小炮回來守正面,完全能赢。
厲千青說:“你跟打野的指揮權直接落他口袋一半。”
“指揮權這種東西,誰思路更清晰就誰來,我又不在意,能赢就行。”何可可看了一眼樓上,聲音放輕,“好了,說回原來的,你要教的是追誰?AU嗎?”
厲千青愣了一下說:“嗯。”
“那你這朋友有福氣了。問你算問對人了。”
厲千青轉頭看他,“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剛才還說我不會追人,現在又成問對人了?”
何可可疑惑道:“難道你不了解他嗎?我覺得你很了解啊。而且AU很聽你的話,你沒發現嗎?”
厲千青罵道:“聽個屁。哪次比賽我不是被他牽着鼻子走?”天天互怼的,哪裡來聽話這一說?
“我又沒說比賽。我說私底下。”
私底下?那我鼻子都快被牽壞了!
看人不說話,何可可又說:“剛來的時候,他指責教練,我們都大氣不敢喘的,你拉了他一下,他語氣就好多了。”雖然當時段秋說教練的那些話确實沒啥問題,TG賽訓組跟吃幹飯一樣啥也不幹,但這個畫面還挺神奇的,“還有啊。那麼大一桌海鮮,你就讓他吃什麼青菜豆腐,他不也吃了嗎?慶功宴喝酒的時候,你瞪他一眼,他就把酒杯放下了。你天天對人家那麼兇,他不也是心平氣和跟你說話也沒跟你生氣。我都不敢想AU在GD的時候,有人這麼怼他,會是個什麼下場,估計直接被換掉了。”
“你這話說的,我們調侃他是GD的太子,你真以為有什麼實權啊?而且他不吃海鮮是因為海鮮過敏。不讓他喝酒是因為他胃不好,喝那麼多酒不得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