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派對後的日子,像缺了關鍵音符的爵士樂,雖仍在繼續,卻總透着股難以言說的不和諧。蘇璇毫無預兆地消失,宛如一陣風,吹過便了無痕迹,卻在我心底攪起層層漣漪。
律所裡,忙碌是常态,而蘇氏集團的藥企侵權案,更是将這種忙碌推向極緻。辦公室宛如一座文件堆砌的堡壘,牆壁上貼滿了案件要點,白闆被各種分析圖表占據。團隊成員們像一群不知疲倦的工蟻,在數據與法條的迷宮裡穿梭。
“劉組長,這份證據關聯性報告你看看。”助手小李把一疊厚厚的文件重重地放在我桌上,“對方在數據引用上似乎有漏洞,但又做得很隐蔽。”
我揉了揉太陽穴,看着那堆文件,仿佛看到了蘇璇在會議室裡嚴肅又專注的模樣。“行,放這兒吧,我一會兒仔細研究。對了,上次讓你查的那份技術專利時間線,有結果了嗎?”
“還在跟進,有些資料獲取起來有點麻煩,不過應該快了。”小李撓撓頭,匆匆離去。
與蘇氏集團法務部進行線上溝通時,我緊盯着屏幕上法務人員的臉,猶豫再三,還是趁着讨論間隙,看似不經意地問:“最近沒見蘇總參與,是有其他安排嗎?”法務負責人頓了一下,回答道:“蘇總回總部了,後續的案件推進,相關對接可能會有變動。”聽到這話,我表面上神色如常,應了句“好的”,可心裡卻像是被投進了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此後,思念如同暗處滋生的苔藓,無聲卻迅猛地蔓延。在律所,當我埋首于如山的文件,試圖從繁雜的證據中找出關鍵線索時,蘇璇的身影總會悄然浮現。恍惚間,她似乎就坐在對面,專注地聽我分析案件,眼神裡透着理解與支持。
有一次,我在辦公室對着電腦上的案件文檔愁眉不展,喃喃自語:“這部分證據要是能找到原始實驗記錄就好了,可對方藏得這麼深,從哪兒突破呢?”這時,隔壁工位的老王探過頭來:“小劉,要不從他們合作的科研機構入手?說不定能挖到點東西。”我眼睛一亮,“有道理啊老王,我怎麼沒想到,就從這兒查!”可腦海裡卻又閃過蘇璇的臉,要是她在,會不會也這麼說呢?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我獨自走在下班的路上,路過那家我們常去的酒吧。酒吧的招牌燈閃爍着暧昧的光,透過櫥窗,能看到裡面熟悉的場景。曾經,我在台上演出,目光總能在人群中輕易找到蘇璇,她安靜地坐在角落,是我每次表演時心照不宣的期待。此刻,酒吧依舊熱鬧,可那個熟悉的角落卻空無一人。
走進酒吧,我習慣性地走向那個角落,坐下後點了一杯Bloody Mary。酒液在杯中輕輕搖晃,紅色的液體映照着酒吧昏黃的燈光,仿佛又看到了蘇璇坐在對面,我們相談甚歡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