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花茹瞪了一眼梁權德,緩慢的繞着荷娘走了一圈,仔細的看着她,嗤笑了一聲道:“哼!我說你孫子怎麼死的這麼快,明明沒到時候呢,原來問題在這啊。”
梁競毅眼神一厲:“您這話什麼意思?”
楚花茹直接找個就近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道:“這女娃福氣大着呢,天庭飽滿,耳厚福澤,紅痣眉心印,逆天富貴命,天命的貴人啊。你兒子梁重山擔不起這樣的福運。”
梁權德狠狠的用手拐點了下地,怒道:“你是說是因為她的命太好,壓了我孫子的命!?”
楚花茹瞥了他一眼,不屑的道:“對,梁權德,當年你自己不聽我的,我說讓你買她妹妹,你不幹,偏要大的,那時這孩子還沒長開,自然看不出什麼,隻知道八字是個有福的,我當時就怕出現今天的情況,是你一意孤行!關我什麼事!”
梁權德拄着手拐,氣急敗壞的暴怒:“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害死了我自己的孫子?!”
楚花茹直接回怼嗆他:“難道不是嗎?是你自己不聽規勸,偏買了這孩子。”
梁權德自知理虧,但他怎麼可能輕易承認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孫子,他眼睛怒瞪着楚花茹:“你!!”
梁競毅怕自己的父親氣急摔了,他們梁家可不能再有喪事了,他連忙上前扶住梁權德勸道:“爹,您身子不好,先坐下。”
然後看向挫婆子又看了看荷娘,将這事揭過道:“既然事已至此,我兒子已經死了,那算個黃道吉日,把倆人一起葬了吧。”
荷娘抱着自己被打到發抖的身體,驚恐的眼睛睜大哭着求饒:“老爺...老爺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張玲婉對荷娘的求饒視而不見,沉默看着一切,在她眼裡荷娘不再是她同病相憐的女子,而是害死她兒子的罪魁禍首。
楚花茹面露難色:“這...恐怕有點難。”
梁競毅面露煩躁語氣也有些不耐煩:“您這話什麼意思?我兒子娶了她,她就是我兒子的媳婦,現在我兒子死了,她就也得給我去地下陪着我兒子!”
荷娘不顧身體上的抽打傷,忍着痛爬過去抱住梁竟毅的腿,求道:“老爺!求求你放我!”
梁竟毅一腳将人踹開,荷娘緊緊咬着嘴唇又爬到張玲婉面前瘋狂的磕頭,頭都磕出血來還一直求道:“夫人!夫人!求你救救我!”
梁權德剛才就被楚花茹氣得不輕,喘着粗氣,如今聽到害死他孫子的人說話更是煩躁的不行,粗聲吼了一句:“讓她閉嘴!!”
楚花茹歎了口氣,不得不道出原由道:“老梁啊,不是我不幫你啊,這女娃身上福運太多,此時将她給你孫子陪葬,有傷我的修為,就暫且不提我,那也是有害你們梁家祖脈啊,這人不能殺。”
梁權德:“那就趕出去!!”
張玲婉轉了轉手裡的佛珠,用手絹抹了抹眼淚求情道:“爹,楚婆婆說了,她是有福運之人,不如就讓她在家裡做個粗使丫頭吧,也好讓她贖了,對重山的罪。”
梁競毅心生不悅:“玲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楚花茹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都攥在了一起:“夫人這是善舉啊,老梁,把這丫頭留下吧。我給你想辦法抽了她福運,添給你們家。”
後面一句話她小聲的湊到梁權德耳邊說的小心。梁權德斜眼看着楚花茹辨她說的是真是假,又看向趴在地上的荷娘上下打量了一番,妥協了:“唉,留下吧。競毅啊,多行善,才有福報。”
梁競毅雖然沒聽見父親和挫婆子說了什麼,但是他很聽他父親的話微微點了點頭,也算是答應了。楚花茹走到荷娘身旁拍了拍荷娘肩膀:“丫頭,還不趕快謝謝夫人,今日沒她你可就要陪葬了。”
荷娘連忙磕頭感謝:“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張玲婉冷眼看着她:“下去養傷吧。”
回憶鏡外無卦不解這梁家人的操作:“我不信他們真的會有這麼好心。”
宴祉舟嘴角微勾起一副嘲諷的笑:“當然沒那麼好心。”
無卦瞥了他一眼:“你好像知道接下來荷娘人生的走向?”
宴祉舟抱着胳膊,聲音低沉帶着孤寂:“如果你也呆在這裡數十載,我相信你你能倒背如流。”
數十載?
他....一直都在這個什麼夢魇遊戲裡?呸呸呸!我同情他幹什麼?!
無卦無心再看他,再聽他說話,又瞥向了回憶鏡。
回憶鏡裡街道繁華吵鬧聲不斷,街上喬鋼子笑的沒正形,到處都能說上兩句:“哎!劉翠嬸啊!你這菜都不新鮮了,還拿出來賣,真他媽的丢人現眼,讓外人怎麼看我們瑞祥鎮。”
對着後面跟着他的人使了個眼神:“德子,掀了。”
德子笑嘻嘻道:“好嘞老大!”
劉翠護着自己的菜攤子,哭喊着:“别掀呀!别呀!這都是新鮮的!是我今天剛摘下來的啊!”
德子一腳踹翻菜攤子警告道:“劉翠!保護費差兩塊,你不會不知道吧?今天老大掀你的攤,算抵了,記得下回交齊!”
劉翠抱着自己的菜哭嚎着:“哎呀!我的菜啊!你們!哎呀啊啊啊”
德子跑回喬鋼子的身邊:“老大!事辦完了!哎!”
聽見德子的一聲驚呼,喬鋼子不耐煩翻了個白眼:“唉,沒事幹什麼,一驚一乍的!”
德子趕緊指着前面的荷娘道:“老大!是荷娘!”
喬鋼子聽見荷娘的名字一下子精神起來:“荷娘?!在哪呢?”
見真是荷娘臉上立馬挂上了令人惡心的壞笑,跟旁邊的德子說道:“我就說嘛,兩天都沒來買菜了,梁家那麼多張嘴吃飯,上回買的那些菜怎麼可能夠他們吃。”
德子聽到老大說的話直點頭。而剛到菜市場的荷娘在選蟹:“張大嬸,還有河蟹嗎?我買兩斤。”
張大嬸見是大客戶立馬應道:“有!我都給你留着呢!這可是最大的最好的,你拿兩斤給我四塊就行。”
荷娘伸手翻了翻蟹,颠了颠筐道:“張大嬸,你這河蟹都是公的吧,你看看你的這些蟹,外殼都是三角形的,母蟹可是圓的,還有這蟹腳的絨毛,母蟹隻有在鉗子上有絨毛。你這簸裡那裡有母的?這些我就給兩塊。”
張大嬸看荷娘是個不好糊弄的隻好認了:“嘿!你這女娃眼睛可真毒!唉,給你吧,拿去吧。”
荷娘朝張大嬸笑了笑:“那就謝謝張大嬸了。”
剛說完話就聽見有人叫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喬鋼子,荷娘臉色忽變的難看,快速的離開。
喬鋼子趕緊快步的過去,攔住荷娘的去路,嬉皮笑臉道:“荷娘~這是要去哪啊?怎麼一見到我,就要走呢?”
荷娘下意識避開,簡單回答:“回家做飯。”
喬鋼子調侃道:“回、家?那是你的家嗎?荷娘他們可是把你當成仆人對待,哦不對,更确切一點是奴、隸。”
荷娘生氣推開他:“讓開。”
快步的離開,這回喬鋼子沒有攔她。
喬鋼子看着她的背影道:“呵~就喜歡她這股野勁。荷娘,你早晚都得是我的人。”
荷娘回家後就開始炒菜做飯,二少奶奶孫沫兒很喜歡給荷娘添堵找麻煩,現在也是。
孫沫兒站在門口不耐煩,沒好氣道:“飯做好沒呀?一家人都等着你呢!做個飯怎麼這麼慢!”
荷娘知道自己能活着就是很幸運了,因此一直對所有人都很溫順,她讨好的回答道:“二少奶奶,這裡油煙重您先出去,我很快就把菜炒好了。”
孫沫兒用手揮了揮,扇走了些油煙氣,确實也不想多待邊走邊奚落:“行吧,你快點!真是夠磨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