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楝點了下頭。

“剛才下樓吃飯之前你怎麼沒說。”

“忘記了，抱歉。”

江陸沉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他摸到手機支架，不動聲色的放到一旁，借着自己身體遮擋住祁楝的目光，迅速翻開自己最近做的筆記。

他用故作毫不在意的聲音嘗試拖延時間：“啊，那你進來的時候，看見我是怎麼把自己卷成那個鬼樣子的嗎？”

實際上注意力全部在一目十行的看自己記得那些筆記。

【哈哈哈哈哈哈！江神簡直就是在演我本人！！！考前瘋狂抱佛腳什麼的，看到了被義務教育支配那幾年的恐懼！】

【謝邀，人已經開始緊張的肚子疼了！！大學畢業都好幾年了，還是改不了一聽見考試兩個字就想拉肚子的毛病！】

【無獎競猜，江神會不會搞點小抄之類的！】

沒等到身後男人的回話。

他沒回頭，假裝自己很忙的樣子：“問你呢，你怎麼不說話？”

“沉沉，”沒聽見腳步聲，但聲音是在他腦瓜頂兒上響起來的，“你在做什麼呢？”

江陸沉隻是心虛了一瞬間，然後扭頭理直氣壯：“臨時抱佛腳啊，怎麼，你上學的時候沒幹過這種事嗎？”

祁楝老實搖頭：“沒有。”

倒是在江陸沉決定好好學習那段日子，小考之前他的筆記一定全部都在少年那裡。

江陸沉察覺到男人周身的氛圍似乎變得有些愉悅，雖然不理解到底是怎麼變出來的，但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趁着男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功夫，能多看點筆記就多看點！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映入眼簾，兩根手指夾起他的筆記，拿走，合上。

“走了，沉沉。”

江陸沉啧了聲，徹底放棄掙紮，拿着手機和支架，跟在男人身後。

題都是祁楝根據江陸沉的學習計劃和進度親自出的，每科都是一張正反面的A4紙。

沒看到題之前，江陸沉還松了口氣，心中竊喜，上面都是正常大小的字體，不是縮小後刻意壓縮過那種。

也就意味着題不算很多。

但仔細掃了一眼上面的題之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看着不簡單，實際上真的很複雜。

他做的唉聲歎氣，直到交了卷子給祁楝，還在一旁懷疑人生。

瞥了一眼自己手機上開的直播，最早的時候大家還在興緻勃勃的說要雲監考，還有一起跟着做題的，但現在大部分都是在求試卷。

【我靠，這套題出的好有水平啊！我給做數學老師的我媽截圖放大看了一眼，我媽都可激動了，連問我有沒有原件！！！】

【嗚嗚嗚補藥啊！我不是過來看綜藝的嗎！怎麼還真的開始學習上了！！！】

【看江神一絲不苟的答題，我才對他要考大學有些真實感，現在我相信江神是真的想上大學了！！】

【行了，成績都沒出來呢，還不一定什麼樣呢！】

屏幕角落裡，一條彈幕劃過，

【不是啊，江陸沉高中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子校霸啊。】

沒引起什麼騷動，如一滴水珠，很快淹沒在成百上千的彈幕大軍海洋裡。

“怎麼樣，批完沒有？多少分？”

江陸沉心裡沒什麼底，有幾道題他明明記得自己之前看過類似的，也背過，但就是想不起來詳細步驟。

祁楝頭也沒擡，在試卷上勾勾畫畫：“快了。”

他從桌子上拿起一盒山楂汁遞給他：“喝點吧，促消化的。”

不多時，幾張卷子重新擺在江陸沉的眼前。

他沒敢看，先問了句：“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祁楝：“好消息，成績在預料範圍内，壞消息，很多不該錯的你也錯了，知識點不夠紮實。”

少年在聽完前半句話就已經控制不住去看自己的成績了。

确實還行，起碼比自己預計的要好很多。

祁楝屈起手指點點桌面：“錯的題你一會兒回去好好看看，明天根據訓練時間，我再規劃接下來幾天的學習計劃。”

“好哦。”少年翹着呆毛，山楂汁已經喝空了，嘴裡叼着吸管，空盒跟着點頭的動作上下咣當。

在學習這方面他兩眼一抹黑，沒有自己的想法，自然全都聽他的。

祁楝喉結滾了滾，還是沒能忍住心裡的沖動，擡起胳膊，溫熱的掌心覆在少年的頭頂，呆毛貼近掌心，輕輕摩擦，喉嚨裡溢出一句，

“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