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陸沉怔愣在那,心口處像堵了一團浸過酸水的棉花,難受的要命,就連眼眶都有些泛着幹澀,尾處染上點紅。
他說不上來自己心裡到底什麼感受,太複雜了,什麼感受都有。
但最多的有三種,一種是不知所措,一種是心疼,還有另外一種是無名的火。
他和祁楝隻相處了一天不到,可腦子裡就是覺得,祁楝那麼高傲清冷的人,不該是這樣卑微畏縮的。
“我踏馬才不是那樣人,”他别過頭,白色碎發擋住那雙杏眸,小聲罵了句,“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認定的朋友,從來沒有...”
他頓了下,後面幾個字跟着米飯一起吞回肚子裡,又換了另一種方式,含糊不清的咬着土豆:“反正我不會後悔和你做朋友的。”
對面男人再次翹起唇角,比之前似乎高了兩個像素點,隻不過江陸沉低着頭,沒有捕捉到。
“謝謝,我很高興你願意和我做朋友。”
少年心跳失衡,漏了一拍。
他把自己的臉往碗裡又埋了埋,鬓角的發絲蓋住那對紅的快要滴血的耳朵。
“别說這種話,”少年不好意思到甕聲甕氣,仍然不忘兇巴巴,“怪肉麻的!”
一頓飯吃的江陸沉心滿意足,整個胃都被填的滿滿的。
他吃了兩碗飯,如果不是祁楝出聲制止他,說晚上吃多了不消化,對腸胃不好,他還意猶未盡的想給自己添第三碗。
吃完飯,祁楝本來想要洗碗,被江陸沉攔了下來。
他眉眼全是吃飽後的餍懶:“祁大影帝,我還沒廢物到連洗完都不會的地步,讓你給我做飯已經夠不好意思的了,洗碗這事就交給我吧。”
祁楝說不過他,點頭同意。
他并沒有在江陸沉家停留太長時間,吃完飯隻歇了會兒食,就提出要離開。
他重新戴好帽子和口罩,在玄關處穿鞋,寶貝似的把自己脫下來的那雙恐龍拖鞋放進鞋櫃裡,他挑挑選選,自認為最不錯的一個位置。
江陸沉在一旁看的直無語,實在搞不懂他對恐龍拖鞋到底在執着什麼。
祁楝重新站起來,手壓在門把上,側過身對身後的少年輕聲道:“我先走了,錄綜藝再見。”
江陸沉點了下頭,在男人轉過身要去開門時,下意識的拽住他的胳膊,把人帶了回來。
祁楝:?
白發少年眯起那雙杏圓的眼,停頓了幾秒,才疑惑道:“祁楝,我之前是不是見過你?”
祁楝倏地繃緊身體,唇也抿成一條直線,胸膛處在轟鳴,眸光閃爍的望向他。
“就是你現在類似的這種打扮,還有現在這種距離,我是不是見過?”
他像是在詢問男人,又仿佛是在喃喃自語。
頓了幾秒,他突然興奮起來:“幾個月前我在便利店,那個認錯人,說我長得很像你認識的朋友,那個戴帽子的,是不是也是你?”
心髒陡然回到原位。
祁楝斂下眼睑,很輕的點了下頭:“是我。”
“真是你啊,我這記性還挺好,這麼久都事情,我居然還能記起來。”江陸沉尾調上揚,說不出的傲嬌。
句句有回應的男人第一次沒搭他的話茬。
江陸沉心大,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還興緻勃勃的在問:“我長得真的和你那個朋友很像嗎?”
祁楝眼底漫起一絲紅,難得狼狽:“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啊?啊,這樣啊,那你路上小心點,到家記得給我發條消息說一聲。”